而“感恩”两字,从懂事起,就被她刻在了心里。第一件事:亲手洗了贴身换下的衣物,她的,还有他的。
长年以来的喜欢,得偿所愿,那与她来说,犹如做梦。
苏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大才女。
一趟充满期待的探亲之旅,最后却因为和奶奶失散,被人贩子带走而宣告结束。
女娃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拧得很皱的纸:
“疼吗?”
“当时疼,现在不疼了。”
“好……”
回家的奇迹,并没有发生,但老天给了她另一份幸运。
后来呢……
少年清俊,脸上露着担忧。
那不真实。
一路上,她兴奋极了,看到的任何事物,都新鲜的,美好的。
结果,他没有回来。
这隐约有点熟悉的味儿,令她恍惚入梦。
他失约了。
没有爱情,总还有亲情。
仿佛那些事,才发生不久。
她的心愿,就是那样那样的简单。
是苏家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苏锦,她有着最细腻的感觉,最温婉的性子,最明亮的笑容,最敏感的心……
“想家了是吗?刚刚你一直在喊奶奶!”
女娃闭眼回忆了一下那被烙得金黄的南反饼,睁开眼时,惨兮兮的问。
从小到大长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是有数之不尽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所构成的。
“可你也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那时,她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叫人害怕的名字:
她更想用最出色的一面,来向暮白证明:她配作他妹妹。
他惯她宠她,就是想让他这个形象深入到她心里,拔除不得,甚至取代那人给她留下的那些永难磨灭的记忆。
学文习字,能让人懂得各种道理。
再再后来,那少年找到了她,救了她,他却被人捅了一刀,血溅了她一脸,他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而她被人贩子找到,打得死去活来。
从八岁起,苏家人教她认字,送她读书,给她穿漂亮的衣服,住暖暖的屋子,睡最软的床……
因为感恩,她对苏暮白不敢怀有其他想法,暗恋之情,一直一直藏于她心里。
因为她的不乖,几次伤到养父母,几次想逃,她几次被退“货”,而狠毒的鞭子,每每会在被退“货”之后,无情的落到她弱小的身体上。
这是她第一次洗男人的内裤,搓着它的时候,脑子里想入非非的,全是昨下午,他压着自己,那坚~挺的炙烫感,就好像还在她大腿根部蹭着一样。
那时,她不知出路在哪,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苏锦在靳恒远离开之后,赤着脚,盘坐在房间内的飘窗前,望着窗外,想着他之前说过话。
“当然能。别胡思乱想。要是你愿意,你和我说说你家是怎样的好不好?”
那时,她喜欢暮白喜欢的很卑微。
少年抚她额头,引开她的注意力。
“我去引开他们。等我回来。我送你回家。”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她在车轮底下救得一个蹒跚学步的小童:暮笙,自己重伤倒地,一个美的像仙女似的女子,及时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抱起,从此,苦命的她和苏家结下了不解之缘。
十四年的感情,不可能因为在爱情上遭到了背叛,说没了就没了。
“这就是我的家。大哥哥,你帮我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女娃恹恹的摇头:
童年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
那些日子,她在希望和失望交织中,等待着会有奇迹发生。
因为他是她过去的一部份。是无法剥离的组成部分。
一个月,和她一起被解救的孩子,好些个都被认走,她一直无人来问津。
*
或者是因为,她能给警方提供的有用信息太少太少,又或者,在失踪三年之后,父母早已放弃了寻找她。
女娃甜甜一笑,紧紧回抱,在沉入昏沉时,点头:
一再的被卖。
是的,那时,她从不敢奢望做他女朋友,做一个得他喜欢的妹妹,就是一件幸福到冒泡的事情。
懵懵懂懂的爱情,在这个时候开,酸酸甜甜的初恋,令她晃若置身于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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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苏家给了她新的人生,新的天地;苏平和周湄的呵护,令她尝到了最难能可贵的父母之爱;苏暮白苏暮笙,更是一起给了她最暖人心的骨肉亲情。
之前在善县那几天,他们都是各自洗各自的衣服,倒没有再多尴尬。
第二件事:睡了一个回笼觉。
只是梦。
梦而已。
此刻,她正睡在靳恒远的床上,入眼,尽是华丽丽的家居用品,儿时的破落,鞭打,训骂,都过去了。
一个人,得有多大的幸运,才能从那样的厄运里挣脱出来,走进今天这样一种生活?
生活,还是没有亏待了她,对吧!
她还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