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给了靳恒远?记忆的闸门被拉开了。
苏锦听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时的她,设计再好,总归还是显得幼稚的。虽然就当时而言,那的确是她最好最超常发挥的作品了。
六年前,他是那个小别墅的所有者。
靳恒远画的。
是啊,那时,他们多好……
那一年,是她的幸运年——她所在的学校,校方请到了一个资深的设计师为他们讲课。下半学期开学,这位设计师导师用他接到的三套房子,公开向所有学生征集设计稿,前三名可以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进行实践操作。
那几个月的实践操作,她事事亲力亲为,导师则用心传教
他,竟有这等画功。
最让她震撼的是:
画中的她,或漫步走在海,裙角飘飘;或睇着一面墙思量,马尾尖尖轻轻摇;或坐在秋千上,笑得长发飞扬,奔放的青春,肆意在流淌;或闭眼于夜空之下,唇含笑,双手合什,似祈祷着什么……
电话内,张如山似乎又怔住了,开出口来满是讶然,稀罕,甚至震惊:
闲聊几句话近况之后,张如山问。
电话里传来老师低低和气的,带着粤语味的普通话。
当时,她娇笑的腼腆,依偎在暮白身边。
“是这样的,老师,当初只是觉得您是为了锻炼我们这些学生,故而接了那么几单设计,用以操练我们的实际动手能力的,所以也没曾细想这里头有没有其他原因。今天,我忽然觉得不是……”
那一年,她大二,对软装有一种得天独厚的天份。
苏锦有点忐忑,人家是名人,而她呢,只是他带过的很多学生中的一个。贵人事忙,见过的人多,很难对一个没什么特别的人留印象的。这是她的经验所得。
“我记得我还坐过他的车。那是一个非常有教养的孩子。”
那是她的***作,在作品中,她融入了对家的无穷想象,将一个温馨、简约、又富有现代气息的小家,用心雕琢了出来。
暮白比她落落大方多了,和老师握手说:“一定一定……”
原因就在这了!
“的确有一事想要向老师求证。”
“怎么会不记得呢?印象深刻啊……一个很有天赋的小姑娘。那个别墅设计的非常棒。”
那一年的教学,与苏锦来说,受益非凡。
电话那边似怔了一下,不答反问起来:
心潮,一下子滚滚而起。
那个被定格在若干年前的春天里的自己,竟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被人留在画卷上,陈列在了这里。
她记起来了,权以深说了半句话,没再往下说,是靳恒远阻止的。
张如山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反问了一句。
她欣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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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每张画上的人,都是她?
走出房间,她急急忙忙回房,拿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是那位设计师导师张如山的号码。
从记忆里拉回思绪,她不觉轻叹起来,用一种平静的声音回答:
“你说。”
那位张老师是一位业内颇有盛名的设计师,那一年,他来代课,他讲的课,理论联系实际,极受学生们喜欢。
“我和他……分手好些年了……”
哦,对了,之前,他就说过,他和她不是初识。因为他以前就见过她,所以才成就了这门婚姻。
而这些画的背景,明显看得出来就是在那个地方——那幢小别墅,海里的小别墅,她最喜欢去流连的地方。
“苏锦?嘉市那个小苏吗?”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一张张画纸,无数惊讶在心头堆积。
是这样的吗?
“啊……哦……可惜,可惜了……”
张如山惋惜,紧接着语气一转:“不过,能嫁给恒远,对你来说,一点也不亏。嗯,应该说是你赚到了。”
“这么说,您是认得恒远的?”
“当然认得。我和恒远的妈妈家是世交……咦,不对啊,小姑娘,我最近没听说靳家办喜事啊,我也没收到任何喜贴……之前,我还刮到耳风,说恒远妈妈在四处给他找相亲对象呢……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啊……哈,真是赶得巧了,恒远妈妈来我这边了呢……”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女子清脆的询问声:
“老张,你这是在和谁打电话啊!笑得这么高兴?还提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