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记空中互搏之后,两个男人嘎然收手,站于阳光之下相视一笑,相当有默契的提起拳头在空中对了对。靳恒远古怪的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不光薄飞泓愣了,苏锦也愣了。
靳恒远把车窗降了下来,眯着眼往外看了一会儿,眼神变得若有所思,嘴里说道:
“嗯,爷爷安排的,打高中起,每年暑假,我都会被安排进特种军营训练一个月。他就是我们第三纵队的队长。”
阳光下,薄飞泓额头有血在滴出来,滑过他右脸那道伤疤,大约是因为眼中有笑,所以,看上去不是特别狰狞。
靳恒远笑:“律师最能推理了。男人和女人最熟就是上床了。什么蓝颜知己、红粉知己,闹到最后搞到床上的可能性在80 %以上。不过,这次倒是挺有趣啊:拜金女遇上痞子兵了……呀……干嘛?”
下一刻,她看到她男人站定在那个苏州三少面前,双手插腰,还用脚踢了踢人家,懒懒就开了口:
她目光直直的看他。
“哎哟,范范,对于以多欺少这码子事,你怎么几年如一日爱玩得这么欢啊……居然还一连叫我撞见,看来我们这缘份还真是不浅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记起将车重新启动,并往刚刚那处村庄驶去。
等到了金辉门口,苏锦突然开口,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
“是吗?听着好像挺感人的……”
靳恒远没有马上回答,等苏锦走近了,才温温介绍了起来:
“我送我太太去上班。回头再找你。然后,陪你一起去。”
“谢谢!”
靳恒远按了一下喇叭,可惜没有人理他。
薄飞泓留心到他的目光落在他身后,转而跟着回头看,自是认得的,也知道他们同坐一辆车来的,便轻轻问了一句。
靳恒远顺着看,红红的朝阳下,那男人俨然被人打成一团,动不得了,正抱着头,缩在一棵树杆边上,任他们的拳头无情的落下。
“好几年不见,越发能打了哈!”
“薄飞泓,起来,你给我起来,你要再敢装死,我这脚可真踢下来了……”
苏锦转头看他,好奇:“律师心眼都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事都一猜就能中?”
“我说,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居然被人打成这样也不还手?
“葭慧才不是拜金女。她的前男友家境就比她家差很多很多。为此,她还和家里决裂过……恒远,葭慧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上大学的时候,她是爱情至上的纯情小女子好不好……”
“这些人都打成这样了,怎么都没人报警的啊?”
哎呀,那可怎么办?
那边,薄飞泓一动不动的,好像没听到一样。
苏锦扼腕而叹。
“我不是那种人,老薄也不是。”
但听得砰的一下,两个男人的脚,在空中狠狠撞击到了一起。
靳恒远回以一笑,抹了一把汗,看到那些挑衅的人,一个个灰溜溜上了车,悄无声息的走了,道路也跟着畅通了起来,苏锦正在冲他们走过来。
“分了好啊!”
对此,苏锦表示很吃惊。
靳恒远挑了挑眉:
等过了第三座村桥,他的注意力被面前的路况给拉了回来。
“什么?”
别以为这样他就能得了便宜。
“什么特种部队?”
“现在正式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苏锦。小苏,这是我一个战友……薄飞泓。”
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啊!
取了包,她下了车,情绪不太佳。
刚刚还在地上被打得动弹不得的男人,此刻就像出闸的猛虎,眼放利光,竟和靳恒远缠在了一起,两个人一时竟打得难解难开。
苏锦看着一怔,急急叫住了他:
这句话,让苏锦一愣。
“哎,你干什么?”
“好久没运动了,想去动动筋骨。在边上看着,要是我打不过,就报警。”
领头打架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板刷头,一脸狠劲儿,身上穿了一件黑色t恤,那露在外的肌肉,就像健美先生一样,转头看到靳恒远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警之色,啐了一口之后,就骂了起来:
“瞧他那挨打时自我保护我的样儿,应该是特种兵出身。你怎么有机会去认得这种人的?”
*
“每个地方都会有地痞流氓,这不足为奇。要是遇上那种人,如果不想惹祸上身,就只能做个旁观者。现在的人,都现实,哎,你干嘛……别下去啊……”
地上那人一动不动。
薄飞泓点头答应。
“那女孩子是你什么人?”
什么情况?
“薄飞泓,你怎么没有再和葭慧联系了?”
谁知下一刻,地上的人一个急翻身,就身如灵猴一般纵起,扬起一脚,反身而击。
靳恒远牵苏锦的手,往自己的车走,在他们车后,另有车在拼命的按喇叭……
她们三个好朋友,个个都有一段伤心史呐……
与此同时,边上刚刚围攻他的那几个男人,也看懵了!
她男人认得这帮子打架的人啊?
“是你生疏了!”
附近村民都只敢远观,一个个躲着,嘴里还在那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靳恒远看着她走进大门内,摸了摸鼻子,脑子里,胡乱的就翻起了很多很多过去的事,脸色跟着就变阴郁了起来。
“什么意思?说具体一点!”
“瞧瞧你这副被整的怂样,真是要把我们第三纵队的里子和面子全给丢光了……
“还没。”
“想不到,再见面时,你已经成为靳太太……恭喜……”
薄飞泓开口,声音带着轻喘,眼中带激赏。
靳恒远言出必行,那一脚还真落了下去。
说完,他绕过那乱停着的车往打斗中心走了过去。
靳恒远笑着提了提过去一些事,神思有点恍惚了,以至于后来苏锦说了什么都没留心。
“男人是不是都是那样的?”
那薄飞泓却是微微一笑:
“我这是实话实话。真嫁了,才悔一辈子呢!那种男人没出息的。嗯,肯定比眼前这个兵痞还不如……”
还是那个村庄,还是那处打架的地方,一棵碧悠悠的柳树下,薄飞泓洗净了身上的血水,正坐在河堤上吹着口琴。
一首《我在思念你》竟被这个乐盲吹出了一种忧伤到极致的意境。
呵,他要在这东西上下多少心血,才能练成今天这样一种本事啊……
靳恒远坐在车里,静静听他一遍又一遍的吹。
等听到第六遍时,他下车,走了过去,站在其身后,轻轻道了一句:
“忘了她吧!这么多年了!你对自己的惩罚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