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靳恒远,一直坐在电脑前关注着她的动向。她决定爬窗。
眼神能折射人的精神状态。
除此,没了其他话。
那个曾让恒远爱过的女人,现在成了他的小妈。
感谢她有那个本事。
虹姐在边上看。
“我有急事要找。非常急的事。”
“说吧!我只能给你五分钟时间。”
与他,这该是一件多么难堪的事。
苏锦坐上了出租车。
脑子里浮现的是萧至东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嗯。”
苏锦眼神深深的带着打量,觉得她一点也不像三十岁的人,保养的真好,看着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苏锦本没有萧至东的号码。
“那就先全力解决这件事吧!该知道的,现在小远都知道了。苏锦,你是他妻子,合适的时候,他会和你祥细说清楚的。”
之前的医生说过的,应该和她多说话,可是这些年,她安静的一直就像是个哑巴一样,什么都闷在心里。
历史上的唐玄宗和杨玉环虽然留下了一段动人的爱情传说;可他夺子妻的行为,却也永永远远烙了在他身上,一世英名,终有玷污。
……
门是指纹门。
“喂……”
苏锦并不知道,此刻的她,身上不仅有定位追踪器,这追踪器上,更有监视窃听功能。
声音低沉威严。
她也曾年轻过,只是现在的她,除了一身的忧伤,满心的苦楚和绝望,再也没办法在自己的脸孔找到那份亮眼的青春了。
一个护士打扮的人,陪坐在一隅,正静静玩着手机,看到她们进来,站了起来。
“小苏……”
爬窗穿裙子是不行的,她去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
“我叫苏锦,我和萧至东先生打过电话,他有允许我进去探望萧夫人的。”
圆润的鹅蛋脸,长发被束成了一个青春靓丽的长马尾,双眸清亮,唇红齿白,肤色白净中透着红晕。
一个人,情绪的好坏,品性的好坏,都能从眼睛里看出来。
落地窗前,一个年轻女子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目光幽幽的眺着远方……
“对。”
这句话,似带着一股子魔力,竟让宛若入了定的女子,缓缓转头,缓缓抬头,缓缓对上了她直视的眸光。
只有在和心理师聊天时,才会有情绪发泄出来。
“对不起,再急也没用。请回。”
她仔细听着。
她心思复杂的轻轻叹着走了过去,打了门铃。
*
怪不得,萧至东再婚至今,没有举行婚礼。
十字路口,她道谢下车,站到路边,等起出租车。
“人命关天。”
“我找萧夫人顾丽君。”
“我还好。”
房内,顾丽君也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苏锦:
大约是因为心头太乱太乱了。
这个原因,叫人恶心。
唐玄宗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萧至东那边怔了怔,似颇感意外:
做戏就得做全套,为的是以防万一:等一下,靳恒远会进来发现她不在了,然后大肆的找她,会将她偷跑出去的突发状况做的非常逼真,以迷糊对方的视线。
一个小时之后,
不,不会的。
怪不得。
“瞧,这样一种状况,果然没办法细说的。”
她得相信他。
萧至东绝对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靳恒远的在律法界也颇有名声,如果父子同妻的事,被曝光出来,那得给世人带来多大的惊闻啊,萧氏集团也必将受到强烈的冲击……
“想不到,居然能在祺园见到你。”
他并没有出车祸,而是和顾丽君私下去幽会了?
“因为我刚接到了电话,我弟弟被梆架了,对方要我去您现任太太的祺园。我不知道多年之前发生过什么,但直觉在告诉我,所有祸事,似乎是从至诚叔叔和苏瑜姑姑事件演变而来的。或者,还有可能,正是那一拨害死了至诚叔叔的危险份子,在不断的制造祸事。汤正恩和我说的:那些事,有很多事连恒远都不知道,所以,我特意打电话想请您赐教一下。”
和主卧相通的浴室,大的离谱。
打开窗,一臂之距,可以摸到雨水管。雨水管质量不错,固定的也牢实。
此刻,很快就能见到顾丽君了,苏锦心头,那是百味杂成。
她这是被惊傻了吗?
“苏锦?”
只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又没有说老实话,又瞒了她什么事。
“你们聊,我出去给你们准备茶。小周,你出来吧!”
愿意说话,是好事。
肯定不是这样的。
怪不得,靳恒远会说,我父亲再没有资格来管我。
“你好,我叫苏锦。顾丽君,我能和你谈谈吗?”
那虹姐态度非常的恭敬。
这座座落在青山绿水之间的豪宅,其规模、其占地面积,绝对不比靳园小啊……
苏锦扔下了其他杂念,没在别人身上放下太多注意力,目光一煞不煞的审视着顾丽君。
“我想有个底。要是可以,请您简要的和我说明一下。”
那一刻,她的眸光,很亮,很清澈,只是那浓浓的幽伤,始终聚集在她的眉眼之间。
一个看上去极为干练的中年妇女带了两个保安站在门的另一头相迎。
怪不得啊……
那小子小时候被养父体罚不准出去时,常常顺着雨水管进出自己的房间。他将他的爬窗心得加以总结之后倾囊相授,然后她也学会了爬管道,只要不是特别高,她就敢爬。
整个人文文静静,透着一股文艺女子的优雅。
“之前在善县,汤正恩在邀我来见萧先生时,曾说过:请我过来,不光可以了解您必须阻止苏瑜姑姑北上送葬的真相,还能帮我和恒远解除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只是后来,因为恒远把我拉走,所以我没办法当面向您问个清楚。萧先生,现在,您可以和我说一说吗?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那天在薛姐房里用电脑时,无意间在桌上发现的。
“将计就计。”
“他什么也没和我说过。”
房内采光很好,开着窗,一阵阵风吹拂着,香淡淡。
“你弟弟被梆架的事,有告诉小远了么?”
苏锦回过了神,听到手机在叫,低头看来电显示:是恒远打来的。
靳恒远和萧至东父子交恶,势若水火,其原因终于浮出水面了。
“到时你再给我解释吧,车来了。我要走了。”
难道,昨天靳恒远撒谎了?
在听完最后一句话后,他掐起了眉心,恶狠狠啐了一口,拿起手机,就给苏锦去了一通电话。
“六年前,出了一件事,这件事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尖尖的瓜子脸,五官奇秀,肤色苍白,白的有点透明,额头上还贴了一块创口贴;穿的是一条长裙,过膝,却没有掩住脚上的伤。
“你在路上是不是?”
他有看到那丫头从窗上麻利的爬了下来,出了边门,蹭上了车,来到了十字路口,并且还打通了萧至东的电话。
好在之前,靳恒远有给她录过指纹,靳园的每一处纹指门,她都能打得开。
“顾丽君本来是恒远的女朋友,因为这件事,做了我太太。”
只是,这种事,不论是放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触人伦底线的一件事,是为人所不耻的。
顾丽君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孔。
只是自昨天从医院回来到现在为止,她一句话也没说过,不管是萧璟祺还是顾栎华和她说话,她都没搭理。
她轻轻说。
没一会儿大门洞开。
所幸,她并没有在那种状态中太久,就走了出来,重新感受到了生命的价值。
窗内呢,一片死寂,静到让人觉得这里仿似没有活人……
沧桑和无望,是眼神中唯一能找到的东西了。
现在的她,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抱歉,来的冒昧。打扰了。”
苏锦走了过去。
“我在祺园幽居五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被允许上门拜访。居然见到的会是你。萧至东竟然会同意放你进来看我?呵,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讥讽在她脸上淡淡的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