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样，昨天他就不该听娘的话去那个老东西家看情况。这一看才知道老东西竟然犯了大事，要到送官法办的地步。秦山冷笑道：“怕啥，来一次揍一次，看她嘴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其他人也是难以相信，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胡老蔫，那人瘦瘦小小，看着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当初还有人开玩笑说胡氏跟胡老蔫一点也不想兄妹，一个蛮横跋扈，一个是老好人。
看着坐在床头盯着闺女的丈夫，她低声说道：“胡氏恨上了咱家，今日能闹第一次，以后能闹第二次，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在众人的劝说下，秦山渐渐冷静下来。看着捂着肚子痛苦哀嚎的胡氏，冷笑道：“有工夫上门闹，不如回去给你的好‘大哥’做两顿好饭送他最后一程，以后你想给他做都没有机会！”
周宝儿来拜过年，不去回拜就太失礼了。这天没有什么事，秦山和林秋娘就带着礼品到孟家走一趟，特意没有带秦笑笑去，骗她说是有事要办，不方便带她。
“嗯，不提了。”林秋娘带着某种逃避的心思应下来，甚至等闺女长大后，也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哭骂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苗老太在菜园子里打架，最后绊了一跤嘴唇磕在锄头上，把嘴巴磕成四瓣的胡氏。
林秋娘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哼唱着摇篮曲儿，想哄她好好睡一觉。秦笑笑没能耐住娘亲温柔的声音，眼皮子一耷渐渐睡着了。
现在好了，娘把事情闹开，弄的整个村子都知道，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他们冯家。
一看是胡氏，秦老爷子脸色一沉，直接吩咐秦山秦川：“拿扫把打出去，打伤了我出药钱！”
胡氏挨了几扫把，叫骂的愈发大声：“老娘就不滚，老娘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们秦家全是黑心肝要遭雷劈的东西，坏我大哥的名声，拿走我大哥的命，就算只有一口气在，我也要为我大哥讨个公道！”
把闺女放到床上，看着她微微蹙起的小眉头，林秋娘在心里大骂胡氏，怪自己在胡氏骂闺女扫把星的时候，没有扑上去撕烂她的嘴。
林秋娘不想让闺女知道胡氏跟胡老蔫的关系，更不想闺女记起那天的事，就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她就是个疯子，故意上门闹事，你爹会把她赶走。”
秦笑笑没有闹腾，跟哥哥姐姐们玩着昨天从城里带回的新玩意儿。就是一整天没有见到爹娘，心里空落落的时不时跑到村口张望，连午饭也吃的没有之前香了。
“没用的东西，你要是老娘的儿子，你就该帮老娘把这个扫把星弄死，她不死就会一直克着咱家，让咱家一辈子翻不了身！”胡氏重重的掐在冯安的手上，趁冯安呼痛松手之际，朝着秦笑笑扑过去。
“娘，这是我们的压岁钱，咋就不能自己了？”二宝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脚使劲儿的搓着地面，就差躺在地上嚎哭打滚了：“我都没管你跟爹的钱，你凭啥管我们的！”
左邻右舍隐隐察觉出胡氏的情绪不太对，低声对秦老爷子说道：“胡氏的脑子似乎不太对，还是让冯家过来把人弄回去吧！”
秦山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要把胡氏生撕了。左邻右舍担心秦山会再次动手，急忙拦在他跟胡氏之间：“大山子，听五叔的话别打了，想想你媳妇儿想想你闺女，你要是真把她打出个好歹，官府的人就得过来拿你了，你让你媳妇儿闺女咋办？”
听着娘亲的保证，秦笑笑微微安心了些，依赖抱着娘亲的脖子靠在她身上。
秦山脸上的笑容更冷：“你坏事做尽的大哥没有被老天爷劈死，我这个除恶人更不会死！”
村民们匪夷所思的看着叫骂不休的胡氏，一时间不知道她找秦家的麻烦，要把秦笑笑弄死，是恨秦笑笑撞破了胡老蔫干的恶事怀恨在心，还是她真的疯了把自家这些年出的倒霉事推到秦笑笑头上，亦或是两者都有。
赵草儿摇了摇头：“她这疯没疯得大夫看过才知道，不过应该是疯了，听二狗娘说冯老根刚帮她把绳索解开，她就抄起锄头把冯老根开瓢了。要不是冯安和朱氏也在，及时夺下她的锄头，怕是要把冯老根打死。就算这样，还是冯老根的几个侄子赶来，才把她摁住重新用绳子捆起来。”
几个月过去，胡氏的嘴巴已经长好了。就是伤口太深，加上她年纪又大，恢复的不是很好，从人中到下巴，有一道凸起的疤痕，跟嘴巴合起来看，就是一个标准的“十”字。
要是知道娘会找秦家的麻烦，他就不该说老东西干的事，随便找个借口说老东西不认冯家这门亲戚，才没有让几个儿子来回拜，正好可以跟胡家断个干净，以后老东西是生是死跟自家没有任何关系。
秦家人都在，哪会让她靠近秦笑笑。秦山抬腿就是一脚，把胡氏踹在了地上：“老东西，我看你是疯了！”
左邻右舍听的云里雾里，赶紧问秦老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啥安分了好几个月的胡氏又跟他们闹起来。听胡氏话里的意思，像是跟秦家彻底结下死仇了。
秦家人没想过在村里声张胡老蔫干的恶事，却没想到胡氏蠢成了这样，大白天的跑到秦家找麻烦，还想掐死秦笑笑。
“这些话以后咱们就不要提了，让笑笑听见了不好解释。”秦山轻轻地揉了揉闺女的后脑勺，不敢想象真有这么一天，他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秦山皱了皱眉：“只能把闺女看紧些，让她别离了大人的眼。等那位大人收下她当学生，咱们带着她住到城里，就不用怕胡氏了。”
秦笑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跟娘回屋里，没想到胡氏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拍打在身上的扫把，扑过来死死地拽住离她最近的秦笑笑：“贱丫头，扫把星，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大哥，老娘弄死你！”
“滚开！”林秋娘变了脸色，想也不想一脚踹在胡氏的肚子上，将闺女拉到身后紧紧护着，警惕的瞪着被踹倒在地的胡氏。
她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巴不得永远不会有人找过来。只是想归想，看着这样讨人喜欢的闺女，难免会冒出这样的担忧，让她时常睡不好觉。
秦山也赶紧说道：“别怕别怕，你就是咱家的小福星，谁敢再骂你是扫把星，爹就帮你揍她！”
这一脚，他没有下死力，不然胡氏有没有命爬起来还是个问题。
直到傍晚秦山和林秋娘回到家里，还带回一包小丫头爱吃的油果子，喜得小丫头脸上笑成了一朵儿。她把油果子全分了，鼓着两颊依偎在林秋娘怀里，时不时喂个油果子，小嘴儿嘚吧个没完。
林秋娘说道：“我是怕她吓到闺女，闺女这么大又喜欢往外跑，哪天咱们不在跟前让胡氏逮到机会，像今天这样想害笑笑咋办？”
“疯婆子，你还敢攀扯我闺女，找死！”秦山气得要冲过去，狠狠地踩胡氏几脚，被眼疾手快的秦川等人拉住：“大哥，别冲动，千万别动手！”
这个话题在两口子心里产生了不小的波澜，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眯上了眼睛。第二天难免睡过头，被调皮的秦笑笑捏住鼻子闷醒过来，两口子少不得把她摁在床上“收拾”一顿。
赵草儿正好有气没处撒呢，见二宝还在叽叽歪歪，抄起竹条朝二宝屁股边上狠狠一抽：“老娘就这样，你想要对你千依百顺的娘，你自个儿找去，老娘还不想要你这样的儿子，省得哪天被你个兔崽子活生生的气死！”
“大嫂，刚才二狗娘上门说胡氏似乎疯了，拿锄头把冯老根的脑袋砸开，冯家正乱着呢！”赵草儿一看到林秋娘，迫不及待的说起刚得到的消息。
她忘记了冯家上门闹的起因，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替冯家说话，才惹恼了秦家大房和二房。如今她不喜秦家大房和二房，也不可能替胡氏说话，就让他们狗咬狗，让她好好看一场热闹。
“你这丫头胡说啥，好好嗑你的瓜子吧！”林秋娘看着面皮涨紫的弟妹，尴尬的把闺女捞了过来，不让她胡言乱语。
这番话听入胡氏耳中，气得她差点怄出血来：“歹毒的畜生，畜生啊，老天爷咋不开开眼，下道雷劈死你这个害人的东西！”
赵草儿气笑了，叉腰踹了他一脚：“就凭老娘是你娘，管你的钱天经地义！”
大哥哥讲过扫把星的故事，扫把星太坏了，会带来很可怕的事，她不是扫把星，也不要变成扫把星！看着怕成这样的闺女，林秋娘心疼极了，紧紧地抱住她：“对，你是小福星，不是扫把星！那个大坏蛋羡慕咱家有你这个小福星才会这样骂你，咱们不信她的话！”
怕有人胡乱揣测，他略去了胡老蔫意图囚困孙女外孙女的事，只说她们到胡老蔫家买东西，无意中撞见他囚困两个小姑娘，并把这事告诉给了大人，才揭穿了十几年来，胡老蔫拐卖小姑娘的秘密。
赵草儿：“……”
“好你个疯婆子，老子先弄死你！”秦山没料到胡氏胆子这么大，竟敢对闺女下死手。他扔掉手里的扫把，攥紧拳头上前一拳打在了胡氏的肚子上。
二宝嗷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把一旁嗑瓜子看戏的秦笑笑拉到赵草儿跟前：“伯娘也是妹妹的娘，伯娘就从来不收妹妹的压岁钱，也不管妹妹咋，你就不能学学大伯娘吗？”
秦笑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哪里不对，反正每次二叔听了爹爹的这句话，就会停止对二婶的抱怨，她不想二哥哥跟二婶拧着才学着爹爹说出这番话。
说着，她伸出双手就要去掐秦笑笑的脖子。
赵草儿猜测道：“应该是这几年冯家太倒霉了，加上去年嘴巴伤成那样，在屋里闷了好一阵子没出门，想东想西的就把脑子折腾坏了，再一听亲哥干的事儿，换个人也得疯。”
说罢，她觑了眼房里，见床上隆起个小包一动没动，就知道秦笑笑睡着了，便低声道：“自打三年前冯家上门闹，让马蜂蛰了一遭，冯家的运气就没有好过；胡老蔫干的恶事确实是咱们笑笑撞破的，也难怪胡氏胡思乱想，把一切怪到笑笑头上。她要是真疯了，就是自己吓自己给吓疯的。”
林秋娘意外的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嘱咐道：“这些话别在笑笑跟前说，她这小人精会多想，刚刚还趴在我肩上，哭着说自己没有害人。”
赵草儿急忙应下：“我也心疼笑笑，肯定不会在她面前瞎嚷嚷。”
11月的最后一天，竟然爆发了，足足7000字，叉腰歇会儿~
ps：眼睛好累，明早儿改错字病句，美妞们看到虫子别嫌弃o(╯□╰)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