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微凉,漆黑的街道上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这些偏僻破落的小巷就连那些社会上的渣滓也很少光顾——只有渣滓中的渣滓才会青睐这种**的香味。
按照一般情况来看,只穿着一件单薄衬衫的司仪显然是不适合在这样的雨夜独行,但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一旦确定了自己的身体只是人工制造的人偶之后,虽然客体感官完全不变,但总感觉自己不必再遵循那些人类的常识——没错,那种强烈的“我不是人”的心理暗示会在无形之间改变很多事情。
当然,对于连死亡的定义都已经被颠覆的司仪来说,所谓的“人类身份”又显得无足轻重了。
——重点是现在得到的任务。
之前的猜测一点儿没错,谜团已经被逐步化解。
所谓的任务正是神为罪人安排的试炼,如果完成了任务,那么自然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罪孽,至于失败…大概就会进入下一个世界?司仪很明白,像是这些危险的事情,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任务内容:保证两仪式存活,浅上藤乃存活,凑启太存活。
所以…也不是这条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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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分析三个他必须保护的角色,可以说完全处于不同的立场,其中两仪在决战之前都应该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真正危险的是浅上藤乃和凑启太…
如果一切都还没开始,司仪甚至可以赶在凑启太一行对藤乃施虐之前,抢先救下藤乃,这样的话,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罪恶的东西终究要回到黑暗当中进行。明目张胆的将一个在校的学生掳走并带到这种公共场合,显然不是凑启太那群**的计划。因为过分叛逆而藐视一切权威的他们,在面对真正的权力和威严的时候其实比谁都要畏惧。
对应点数:1400点。
一个声音轻轻告诉自己,他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可惜,现在的他没办法确定事件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对于这个世界的情报,他知道的实在有限,所以,司仪现在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尝试着去寻找藤乃或者凑启太,只有找到其中的一方,他才有介入这个事件的可能——现在是半夜,如果事件还没有发生他显然不可能找到还在宿舍的藤乃,反之如果事件已经发生了,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寻找藤乃的线索。
联系第一次清醒时得到的仅有信息,以及系统中人物身份的前后差别,司仪已经有了猜测。
如此的不期而遇。
司仪没有任何的失望,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行为不过是大海捞针而已。
房间里让人感受到恐惧这种情绪的,是唯一正常的东西。
司仪的瞳孔猛然缩紧!
那是昏黄而又**的颜色,它就在象征着安全和温暖的世界身边,但毫无疑问,这是属于危险和罪恶的天地——世界的分割线在这里显得这样明显,那些锈蚀的招牌,断成两截的霓虹灯,甚至就连爬满青苔而显现出诡异暗红色的墙壁都和近在咫尺的邻居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后者有着让人面红耳赤的魔力,而前者,则刺激着名为恐惧的神经。
外面下着雨,整个房间里同样是**的,但这和雨水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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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中胡乱堆放着酒椅
看着街道两旁那些完全意义不明的招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
它们还保留着生前最后的形状,那些扭曲的,反折的…很容易就能清点出十六只手脚,如果仔细辨认,大概也能找到头和身躯之类的东西,以及残留在空气中的绝望和嘶吼。
他继续向深处去,仔细蹲下查看每一处残骸,直到肯定只有四具尸体之后才起身离开…其中没有女人,他也没有受到任何关于任务失败的提示,那么藤乃和凑启太应该都还活着。
剩下的事情就非常明白了,为了觉醒他的起源,荒耶直接将他灵魂中属于“宫川京介”的部分全部剔除,虽然不是本意,但这样一来,司仪就完全丧失了和这个世界上交流的能力——毕竟他本人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住民,根本不可能和本世界的人交流…甚至司仪相信,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中文”他也不见得能够明白,荒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放心大胆的把自己扔出了小川公寓,而不必担心泄密的情况。
那么只好从另一边下手。
雨夜里的脚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那些淅淅沥沥的雨点不仅模糊了视觉,也影响了听力。司仪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同时留意着两边的街景…唯一的情报,只有目的地是个废弃的地下酒,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起更多有用的消息了。
光…
司仪没有再继续向着文明而光亮的世界走去,他再次返回了黑暗…在距离光明一步之遥的地方,雨水会冲刷掉所有他曾今来过的痕迹,包括脚底沾染的血腥。
现场没有被封锁,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是刚刚发生,还没有人发现。司仪低头看了眼戴在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是凌晨1:20分。
来自末世的他没有理由对这种场面“过敏”才对,干咳了数声,身体也没有任何咽反射的迹象,正感到奇怪的司仪用手拂过了咽喉,却惊奇地感受到某些滑腻而粗糙的触感。
他突然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很奇怪,这个动作连他自己都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