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抬头对他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许中光胖脸上的小眼睛在落坐的三个人中间转了一下小下。他平时对张辰是极恭谨的，对于在座的苗纤纤也是如此。但此时似乎却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忽然说，“出了大事。老板，你要不要听一下……”“我很忙。”他这样说。这算是一个拒绝。但许中光听了这一句之后，却似乎一下子更放松下来。他跟平时一样笑起来，然后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到张辰旁边，附在张辰耳边说，“真的是有大事，跟您有关的……”
张辰心想，这跟我有关系吗？他原本是不想跟“人类生存联盟”的人打什么交道。但他对所谓的怪案子，却忽然有了一点儿兴趣。应该去看一眼吗……
那许中光看着张辰似乎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大约两分钟后。他说，“老板。你在这儿呀。”他站的位置离张辰约有两米远。背后的门外凌晨五点的城市里，正风雨大作。有雨点不断的往里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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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中英却没笑，她这时直起身来。手里拿了一叠约十几张照片放到桌子上。张辰翻了五张就停手了。都是凶杀案的现场的尸体照片。看的这几张照片张辰已经能判断一些东西。这些照片上的人都只中了一剑。下手的人十分老练。
张辰并不介意她的眼神，心里其实在感叹这帮警察的忙碌。“我以为只有我大半夜的没睡，难得您居然也没睡。”
许中英的眼瞳似乎缩了一下说，“没看到……不过幸存的那个人说现场看到有人从这里走了。而且楼里的人都死了……”
“你们先吃。我就在门口，马上就回来。”
她这样问的时候很严肃的看着张辰。张辰忽然觉得有点儿冷。应该说，在这之前，所有人都看到了血影剑王被人给杀了。他的尸体不见了的事，反而是没人知道的。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室温却更冷了。此时时间大约是凌晨五点。
许中英眉头展了一下。“真没想到，真会把你找过来。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
许中英说话时，那窗外的榆树在下着大雨的风里呼呼的摇着。像一些怪物的黑色手爪。熬过通宵的人，都知道凌晨四点左右一般是一天里最冷的时间。
他这样问的时候。许中英双同时打开了三个视频。“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人？”
许中英脸色严肃的摇了一下头说，“还是回避一下吧。”
张辰的眼睛在看屏幕。他把几个视频从头看到尾。但可以肯定里面绝对没有人走过。
“这件事的影响十分重大，人类生存联盟的这些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背后还有个更大的完美人类公司。加上全球猎尸人联合会，也是他们的金主。此时人突然死了。上级的压力非常大。要求我们尽快破案。查明死亡原因……”
屋里没有别的食客。张辰他们选了一个比较偏一点儿的靠窗的位置坐。
“好吧。”苗纤纤坐下开始吃东西。
那大门口一直并没有什么人进出的样子。张辰看完了觉得很无聊，然后问，“什么都没有？”
张辰坐在椅子上，两手搭在腿上说，“也许是幸存者在说谎。或是记错了呢？”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您……”许中光看着黑暗中的张辰这样说。他手里撑着一把灰蓝格的自动伞。张辰没作声，他希望对方能把话说完了。
许中英摇了一下头。她打开了旁边的电脑，然后不断的在电脑上啪啪啪的打键盘。手法极快。这人大约是老一代的用电脑的人。也就是windwos出现之前，用dos系统的那一波老人之一。据说敲起键盘来，比后来用的桌面系统还快。
那两个小白帽正看电影，看得上劲，所以有些不情愿，两人相互推脱了一番之后。其中一个有些不情愿的起身去下面。
“现在？”张辰是不太理解。正常来说，这种事最起码也应该是第二天天亮之后再说吧。
“我、我是自己申请进来关着的。别杀我……”他坐下后就好像魔症了一样，小声的自说自话。
这个人此时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张辰。当然了意外见张辰，对他来说也应该算是极高兴的一件事。此时又是满城风雨之时。他那当武警支队长的姐姐也应该很想找到张辰才对。
许中光叹了口气，“事关重大。要是能早点。就早点儿吧。老板，您现在方便吗？”
张辰对于出了什么大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对于他来说，现在恐怕身边出的怪事才是他关心的。至于这个城市里出了什么大事。他实在是不太想管。
小个子低着头并没说话。
两个人走过昏暗的走廊。许中英的声音向敲在地板上的石头，带着回音，“幸存的人。在末世之前是中央艺术学院，绘画系的学生，末世之后他从外地逃到深港市。在这里找了个水电工的临时活儿干。昨天早上的时候，他被人找去检查‘人类生存联盟总部’大楼三楼外的电路。然后……整幢楼里，就只有他活着了。”
张辰抬头看着他，冬夜，有些冷。许中光有些无奈的擦了一下汗。“老板，这真的是跟你有关的。你不妨听一下是什么事。”张辰点了点头。
外面的雨很大，雨滴极冷，夜里四点左右，是一天里阳光温度被消耗到最少的时候。也被称为极阴。从街道的另一个尽头吹来的冷风裹着雨，如阴魂一般在城市里张牙舞爪的奔走。
张辰反问，“你有看到屏幕上有人吗？”
“你看到了什么？”许中英沉声问。她这时已经跟张辰坐在了一起。他们跟那小个子之间隔着一张桌子。
张辰自觉抱着整个城市追一个死尸追了大半夜是件很二的事。许中英却似乎比他还二。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这个女人还没睡不说，开着灯却只在发愣。
如果他真的要听，自然不能在店里让许中光说，就算小声说也不合适。他起身撑开伞往店外走。苗纤纤问了句，“你怎么不吃呀。”
许中英说，“你抬头看一下我旁边的这个人。”
小个子头慢慢的抬了起来。那是张极苍白的脸，眼睛中有病态的血丝，显示着这个正饱受着失眠的困扰。“你……”他看张辰的时候，突然站起来，大叫，“别杀我，别杀我，我就是个修水电的……”他一边叫猛的往外跑了。许中英的反应很快，她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一把将那疯狂往出冲的小个子男人扑倒在地上。
“别杀我，别杀我……”小个子浑身颤栗的大叫。因为是凌晨，就算是在拘留所，大数人也睡了。他这样大叫，声音在整个拘留所里飘荡十分瘆人。
许中英起身将他拎起来，“把他送回去。”那门口有两个警察答了声是。进来把那不停的说，“别杀我……”的小个子架出去了。
张辰一直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动，许中英重新回来之后，他一手放在桌子上问，“那家伙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许中英叹了口气说，“他被吓坏了……”张辰问的重点并不是这个，他确定许中英听懂了。许中英回头出去拿了一个档案夹回来，从里面取几张白纸给张辰说，“你看一下吧。这是他画的那三个凶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