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氏看到自家包袱里的银子,也是满脸不敢置信——她的银子呢?怎么就那么点了?
她在心里想着,是谁偷走了她的银子……。
“小姑,你说,爹的伤,还治吗?”杜家大嫂见她拿不出银子来,就理直气壮的问道。
“你的嫁妆呢?当初,我给你好几十两呢,你怎么就没了呢?”杜氏的娘一直沉默着,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因为当初她给女儿的嫁妆,那是自己村里跟古泉村的头一份,所以女儿在应家才过的好。
只是,她一心的期盼却没有了,包袱里的散碎银子仿佛在嘲笑她似的,弄的她立刻厉声质问着。
杜氏懵了,面对这大嫂的嘲弄跟娘的质问,呐呐的道:“我……我不知道啊,怎么就没有了?”她一直不舍得用自己的嫁妆的,除非是迫不得已。
只是,这二十多年,每一年拿一点,用出去的银子就多了。没分家的时候,所有的银子都是交给朱氏的,他们没有私房钱,她用的都是自己的银子。
每一次拿银子的,总觉得自己的银子还有很多,所以不怎么在意,可如今天,当真正要用到的时候,才知道银子早就被她完了。
“你该高兴的,应家老屋那边热闹了,应祥德要休了杜氏,你快去瞧瞧吧,”那人丢了几句让人糊里糊涂的话,就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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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样的话,杜氏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娘手里不是有银子吗?”应祥德一听到杜家人,脸上只有厌恶,没有一丝的担心,“我应家穷着呢,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杨娇儿一听,伸手偷偷捏了一下应文博,倒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
“娘,娇儿快生了,你总不能想拿了我的银子去救别人,让自己的孙子没的吃,没的喝吧!?”应文博皱着眉头,顶着红肿的脸不耐的反质问着。
“开玩笑?”应祥德的声音提高了,忍不住厉声质问道:“你娘把我爹娘当什么了?骨头带回去尝尝,把我爹娘当成狗吗?”
“文博,”见儿子吃的香,心情也好了很多,杜氏就试探着开口说:“你外公受了很严重的伤……,”见儿子什么反应都没有,杜氏就再接再厉道:“缺了些银子,”
整个村里的粮种,她去哪里找啊!?
“阿德,你是我儿子吗?你今天不说清楚,娘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朱氏也是满脸的怒气,她知道了杜氏到处在跟孩子要钱,想着一定要给杜氏一点颜色看看,免得她把应家的东西搬去娘家了。
“啊呀,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去瞧瞧热闹,”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立刻幸灾乐祸的道。
回到家,她看到女儿在做饭,就询问了一下儿子的伤势,得到的消息是伤的都是表面,并不是很重,等脸上的红肿退了,就没事了。
儿子跟女儿她是顾忌的,可应祥德这辈子都被杜氏拿捏在手里,他的冷言冷语对杜氏来说,只会让心头的怒火更旺,而没有消火的可能。
一边是杜氏的哀求,一边是爹娘的咄咄逼人,弄的应祥德这个老实人充满了为难,最后冲着朱氏怒吼道:“都是你,说她娘家有银子,非得逼我娶她,害得我在家被她用银子压着,去了她娘家,也被她娘嘲弄,说我连媳妇儿子都养不起,还让我把啃完的骨头带回来给你们尝尝荤气,”
对于大哥的提议,杜氏无法反驳,因为她大嫂表明了,若想要救她爹,他们兄妹必须拿一样的银子,否则她就算是被休了也不救,而且就算是被休了,也要带儿子走——面对这样的威胁,杜氏就算不想答应也紧闭嘴巴了。
再说了,他就算想,也没那个本事。
一听到银子,应燕荷比任何都敏感,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故作疑惑的问道:“娘,外婆家最不缺少的就是银子,外公的伤会好的,你别想太多了,”
娘的心思她明白,唯有在应祥德的身上发泄了,才能让他好过。
“好酒好菜?”应祥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睨着她,冷笑道:“一边让你吃,一边挤兑说我应家吃不起,让我带着骨头回去给我爹娘尝尝,这样,也算是好的?”他的怒火,压在心底里二十多年了。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爹娘对你还不好吗?每一次去了,那次不是好酒好肉的招呼你,你良心被狗吃了?”杜氏一听到他的话,压在心里的担忧跟委屈就爆发出来了。
杜氏想的很好,她跟燕荷一起做了晚饭后,送去给文博跟杨娇儿吃……。
想到原本好好的爹变成这个样子,杜氏是一肚子的心疼,但想起那缺少的银子,心就更拧了。
这会儿,白氏跟绉氏正商议着去燕莲家帮忙做饭,听说每家每户都要开始育秧了,育秧的银子都是人家给的,看的他们羡慕不已却毫无办法。
“你刚才在屋子里吼什么?什么骨头,爹娘当狗的,你给我说说清楚,”应根民黑着脸,阴沉说道。
“娘,文博的生意才开始呢,抽走了银子,要是出问题了,那银子该去哪里找?”杨娇儿靠在床头,柔柔的问道。
杜氏嫁给他那么多年,每一次回杜家,杜氏的娘就会嘲弄他没本事,糟蹋了她的闺女,反正从未有过好话,还当着儿子的面挤兑他,所以他极度不愿意去杜家。
儿子不答应,女儿避开了,杜氏没有法子,只能把目光落在了应祥德的身上,只是,她不知道应祥德是多么的憎恨她,憎恨杜家人,怎么可能会帮忙救人呢。
“不,不是的,就给一点点……娘当初不是给你银子做生意了吗?你赚的也挺多的……,”杜氏急切的解释着,有种心酸的感觉。
“你要看不起我应家,你早点说,”朱氏怒斥着杜氏,转身望着自己的大儿子,恨其不争的怒道:“人家这么糟践你爹娘,你也忍的下去,我生你这个儿子是白生了,没用的东西!”杜氏嚣张,她忍着,没必要吵吵。
杜氏要知道朱氏心里的想法,肯定会想起一句无比讽刺的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她连三十年都还没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