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卧蚕眉,略有些瘦削的脸,眼睛很大嘴唇有些薄,这样的长相并不如何出奇却也能给人留下不俗的印象。若是见过了,石穿定然会记得清楚。可眼前这个家伙他居然没有半点印象,他到底是谁呢?忽然,石穿拍了一下额头,他这才有些懊恼的想起时间早已经过了半个世纪,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在四十六年前恐怕只是个小孩子罢了!等等,小孩子?
“嗯?”听了“大小姐的贴身高手”这几个字,石穿忽然觉得有些耳熟,好像这些天翻过的书里面见过这几个字眼,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石穿认真的想了想,摇头对陈杰道:“这不大可能,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办,会很忙。伤好利索之后,我就会走。但是,我说过会救你,就一定能救你。”
“敢不敢赌?你个不带种的!”
门口,一个相貌坚毅的中年男人笑着走了进来,俯身捡起地上破碎的朵,对石穿笑道:“石穿老哥,我听说你的记忆力极好。你能不能自己想起我是谁啊?”男人一片片的将瓣摘下,双眼看着石穿,笑吟吟的等待着。
人世间最奇妙的东西无疑就是缘分,可是比缘分更可靠的则是人与人之间深深的眷恋和羁绊。当年那个哭哭啼啼只懂得躲在姐姐背后的小男孩,如今已然变成了气质不俗、面露威仪的成熟中年,而在他脑海当中却始终存在着石穿的一张脸,有恩于他的人他这一辈子不敢或忘,终于造就了如今的见面。
石穿看着陈杰的双眼,认真的道:“你救我一命,我很感激,所以我放在心上。以后我会救你。我石穿答应过别人的事情我绝对会办到。而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将我至于无数麻烦当中,我当然也要记在心上。”
“打赌?赌什么?”
满心欢喜来这里探望石穿的陈杰做梦也没想到,她今天会碰上这样的局面。眼前这个家伙简直软硬不吃,难道要自己下跪祈求他的原谅?
石穿的双眼骤然凌厉,语气却淡然的道:“你是谁?”
石穿心中忽然一荡,赶忙移开了视线,语气有些含糊的道:“人生在世总会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不信我救不了你一次。”
刚刚,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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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陈杰打了个哈哈,笑道:“这么说,从今以后你石穿石大人就要常伴我左右,时刻不离我的身边,做我大小姐的贴身高手喽?”
石穿的双眼目光有些闪烁,他指着那个男子,声音也有些发颤的问道:“你们……你,是那天在北京的……”
石穿呷了一口茶,感慨着说道:“是啊,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其他人又怎么能确认你的意思?半个世纪的时间从你身旁悄然溜走,还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这样的经历确实奇妙非凡。却真是让人痛苦啊!”
“混蛋!”忽然,陈杰愤怒的骂了一声,转身将她带来的那束百合摔在了地上,洁白的瓣片片零落,那白色衣裙伤心的一转身,踏着急促的鼓点摔门而去。石穿心中忽然有些失落,想要喊什么却又最终没有开口。他看了看地面上残破的朵,鼻子在空中嗅了嗅,试图在脑海中留住那个不同于百合的香味。
“老大,你这样说话很伤女孩子的心呢。要知道,在你最初昏迷的几天里,陈小姐可是两天两夜都衣不解带的陪在你病床边上。而且,她真的没有出卖你。她当日不过只是将一幅照片传到了北京,想要多了解一下你这个恩人的具体情况罢了。而派人去乌鲁木齐请你的人——是我。”
高升走到房门,忽然转过头对石穿说:“石穿哥,我对你还不算特别了解,但是听闻你行动起来很是决绝。但这一次,请千万在这里养好伤等我的消息之后再作打算。老板会想见你的。”
“老板?”石穿蹙眉问道:“老板是谁?”
“呵……”高升笑了笑,学着石穿的模样不肯作答。临出门时,他忽然又转过身,对石穿道:“对了,石穿大哥。还是想和您说一句:小杰那孩子……嗯,很不错。”说罢,这个忽然变得猥琐起来的中年大叔终于迈着步子哼着小曲儿走开了。只把屋子里的石穿气的笑个不停。
很不错么?
石穿躺倒在床上,仰头望着天板,心中在一点点的回放见到陈杰的一点一滴。
回想到刚刚他对陈杰的态度,这个从不曾后悔过的家伙,忽然变得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