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烟听闻,疾言厉色回道:“当然有莫大的联系,苏秉然能有今日这番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全凭他的背叛,当年他不过是我父亲身边的一名左副将,表面温文尔雅,待人友善,背地里却与李清欢、顾连堂、孟知安、裴元等人暗通款曲,蛇蟠蚓结,密谋造反。不仅如此,他还故作情根深种骗走了我父亲的将军令牌,诺大的皇宫仅剩不足万人的羽林军与我父亲死守。而苏秉然将我父亲的军队从皇宫撤离,并将城门打开,李清欢的军队入城,上京失守,因此整个大璞葬送于他苏秉然的手中,而顾连堂、孟轲、裴元等人皆是帮凶,是吞噬我大璞百年基业的蛀虫。”“苏秉然撤离了牢房的守卫,留我与母亲,母亲抱着父亲痛哭流涕,因为她知道此见将是此生最后一见。父亲问我,恨他吗?那时的我已是泣不成声,但我心里清楚我一点都不恨他,反而更加敬重他。后来他悄悄告诉我,璞朝皇室言氏并未绝后,还让我记住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这个暗号,若是哪一日有位姑娘说出暗号的其中一半,我便要竭尽全力辅佐于她,因为此人将是下一任帝王。父亲还说他此生最不后悔的事情便是与母亲成婚,更不后悔步入朝堂,保家卫国,但此生最后悔的是不能陪着我长大成人,不能授我武艺,教我读书识字。三日后,父亲被扣上前朝余孽的罪名,斩立决,母亲得知噩耗,动了胎气早产阿妹,一月后抑郁而终,留我与阿妹相依为命。”
姜如烟抹去眼角的泪痕,展颜轻笑:“错不在你,错的是权力与人的贪婪。”
易迟晚眉头舒展,摇首说道:“我嫁入卿王府主要是为了追寻杀害易家满门的凶手,顾连堂此人虽诡计多端,可对于十年前的灭门惨案中,他必定是知晓什么。他把我安排进卿王府,表面上是将一部分实情告知了我,实际上我却是他安插在苏秉然身边一枚随时可取苏秉然性命的炸药,他想要对付苏秉然,可惜他的官爵没有苏秉然的高,只能用我这枚暗器暗伤苏秉然。至于我的身份,如今除了顾连堂,不会有任何人揭露。”
姜如烟继续说道:“当年我已有七岁,是开始记事的年纪,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个沉默寡言却又正义凛然的好将军,但不是个好父亲。七夕那夜突如其来的战争,让我与身怀六甲的母亲被困在府里,不知所措,那时我多期盼父亲能像英雄那般,将我们从水火中解救,可整整三日他都未出现,出现的是苏秉然,那时起我便恨极了我父亲,他怎么可以在如此为难之际抛弃我与母亲。但我再看到父亲的时候,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苏秉然带我与母亲去往的地方是大牢,父亲被关押在此,浑身鞭痕,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苏秉然带我们去见父亲,或是他对父亲怀有愧意,但我知道父亲之所以会沦落阶下囚,皆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方才你说顾连堂不是什么好人,苏秉然亦然,敢问十八年前,苏秉然可与璞朝覆灭有莫大的关联?”
易迟晚见姜如烟泪眼婆娑,深知她此刻的痛楚,已愈合多年的伤疤如今又被撕裂开来,定是痛彻心髓,她不知如何安抚,只会傻愣愣地道歉:“对不起。”
“其实还有一事困扰着我,如烟姐若是知晓,还请解惑。”
易迟晚说着,已然不自觉回想起那个腥风血雨的夜晚,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凄厉惨叫有多久,她的癔症就有多深。
易迟晚抑制内心的恐惧,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如烟姐留在上京,难道就不怕苏秉然为难你?”
姜如烟回道:“苏秉然根本不知道我在上京,这些年,我能在上京城站稳脚,其实全凭易大人的帮扶,十年前易大人一直都与我有书信往来,为我出谋划策,教我如何避开苏秉然的眼线,如何立足。除此之外,那张皇宫布防图也正是易大人安插在皇宫的内应送出来的,易大人已为你铺出一条帝王之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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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迟晚愕然,竟有些难以置信:“皇宫里有我们的内应?如烟姐,你可知是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