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浦这才察觉到张晓平进去已有一柱香,却再未出现。柳安云绞尽脑汁想了半晌,倏然眼前一亮,说:“下官想起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是关于张晓平的。下官曾某日起夜时,偷偷看见张晓平联合几位黑衣人将白日从矿洞运回来的铜矿运走,又从后门推进了另一车铜矿。如今看来那车铜矿是假的。”
李映浦嗤之以鼻,说:“你倒是与钟知州说的话相差无几,祸事推得一干二净。铸钱监乃是朝廷钦设的地方财政,如今铜钱造假,你身为铸钱监的监官,岂会全然不知?”
李映浦厉声质问他二人:“铜钱是铜所铸,如今这些铜钱并非由铜所铸,这些铜究竟去了何处?你们总得给本宫一个交代!”
“本宫想看看钱范。”
李映浦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们就算没有参与其中,也是玩忽职守,难辞其咎。”
朱恩明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假笑问道:“太子殿下您这是何意?”
朱恩明辩解道:“下官平日不过问铸钱监的事宜,铸钱监都是副监官与监丞掌管,下官当真不知啊,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东房,房里房外数十工匠忙忙碌碌,朱恩明介绍:“这便是铸钱的司房。”
朱恩明在看到火钳夹的铜钱变黑后,心口咯噔一下。
随后,他朝西洲递去一个眼色,西洲顿然会意。
“你待会儿便知。”李映浦目光流转四周,发现院子角落堆积着几箱贴有铸钱监封条的官箱,想必那里装的都是铜钱。
朱恩明用眼神示意张晓平:“张丞,去把钱范拿来。”
监官朱恩明谄媚讨好:“太子殿下心系天下,日后定是位贤良明君。下官是铸钱监的监管朱恩明,这位是副监官柳安云,这位是监丞张晓平。”
朱恩明一一介绍了铸钱监身处要职的几位官员。
朱恩明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您舟车劳顿,下官已在大堂备好上等茶点,太子殿下先歇歇脚,稍后下官再领太子殿下熟悉熟悉铸钱监。”
李映浦婉拒:“不必了,本宫从钟知州府衙出来不久,无需休息,劳烦监官带本宫在铸钱监四处走走。”
朱恩明回复:“钱范一直是监丞张晓平保管。”
他原本雪白无暇的衣裳面上已沾满了黑灰,里面太过于肮脏,他生来高贵,衣食住行素来讲究,岂容自己踏足这等污秽之地。
“是。”张晓平踏进司坊里。
朱恩明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侧目,饶有深意地看向身后的柳安云与张晓平。
李长渊却对她歪头一笑,她倍感瘆人。
“殿下人跑了,属下只找到这个。”西洲双手费力地捧起一块石制的钱范。
李长渊颔首低眉,询问李映浦的意愿:“太子殿下,我们可要追?”
李映浦对他视若无睹,命令西洲将那块钱范翻过面来,细细察看了一番后,出声问朱恩明二人:“本宫再问你们一句,这块钱范当真是少府监发来的那块钱范?”
“这个……”朱恩明与柳安云面面相觑。
南宫弃实在看不下去他二人的作态,怒斥二人:“太子殿下问你们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好吞吞吐吐,不敢回答的?莫非你们与那什么张晓平本身就是一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