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敢违背,放下茶壶,低着头退了出去。夏侯良玉穿着雪白狐裘,单手支撑圆桌,目光幽静。“你下去吧。”
“咳咳咳……”压低的咳嗽声在四角翘檐的小亭中响起。
小亭四面有三面挂落细密竹帘,竹帘内笼罩薄薄白纱,在庭院外只能看到朱红色的廊柱,以及亭子中隐约人影晃动。
他说,他不是当年的阿缘。
红泥小火炉炭火旺盛,煮沸的水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扶着冰冷的桌脚,他摸到了廊亭朱红的圆柱,不知道小十在做什么?
“是。”
可他这么了解她,又怎会不知道,她一旦认定的事,天塌下来都不会改变。
“咳咳咳……”雪白的帕子捂唇,夏侯良玉喉头又是一阵腥甜翻涌。
她本来该答应的,那样的场合,以她从前的性子,不该推延三月。
当时或许该更决绝一些,可他无法狠下心。
年节宫宴,魏沅当众请旨赐婚,她说,三个月后若是将军不改初衷,她便答应。
宫中暗潮汹涌,每时每刻形势皆会不同,变幻莫测,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她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
他站了一会儿,转头望向桌子另外一个方向,那里单膝跪着一名黑衣男子。“何事?”
“是。”
黑衣男子刚刚退下,夏侯良玉就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有三人。
除了他父亲之外,还有华盛和华富。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
夏侯翰说完,一眨眼的时间,人已经从岸上消失,站在了四角廊亭之中。
他单手背负身后,就着铺了软垫的石凳坐下。“这里就你我父子两人,你还打算隐瞒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