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赵五
皇帝原本是个明君，可是只要一遇见与许贤妃有关的事情就会失去理智。
前生许贤妃突然薨逝的时候，沛柔已经不是懵懂的孩童了，对当时的情况记忆深刻。
贤妃的猝然过世后来被查明与当时也颇有宠爱的齐淑妃有关，淑妃立刻就被废为了庶人，在冷宫中以一条白绫结束了性命。
后宫诸人，有不少曾与贤妃为难过的嫔妃与其母族俱被帝王的雷霆之怒波及，或被打入冷宫，或者直接没了性命。
她们的母家则或被罢官，或被夺爵抄家。
即便是与贤妃之死并无关系的官宦勋爵也是动辄得咎，京城中一片凄风苦雨，人人自危，依稀又有了先皇元昭末年宁远大将军阮凛叛国案发之后的样子。
淑妃作为谋害许贤妃的主谋，其出身的诚毅侯府几乎也要被夺爵。旨意都压在了案头，却突然传来齐家二子，也就是齐延的二哥齐廵在西北战死的消息。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许贤妃是在昭永十年的夏天过世的，距离现在还有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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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踩着他们徐家人的性命才换回来的。
因为这样，尽管齐家的爵位保住了，地位却也是一落千丈，从原来排得上号炙手可热的勋贵一下落到了无人问津的底层。
可神医最终也没能挽留住她的性命，她在徐家被抄家族灭后不久也就香消玉殒。
齐廵的遗孀正怀着遗腹子，抱着丈夫的牌位和其他人一起跪在皇城下。
她听闻柯氏介绍沛柔是徐家的五小姐，且和她一样用了红宝石的首饰之后，立刻就对她产生了敌意，沛柔那时也是爆竹脾气，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对头。
也就是因为如此，前生柯氏才能肆无忌惮的将沛柔养成了那样不讨人喜欢的性子。
她果然就见赵五娘瞪大了眼睛，像是很惊讶似的。
而徐贵妃膝下的宛平公主虽然有儿有女，却是远嫁东北肃昌侯蒋家，几年也难得回燕京一次。
此时这间铺子正在眼前，她自然是要进去逛逛的，海柔却还没有看够街上的灯，并不想进铺子里逛，因此便跟着父母和姐姐先去前面看人猜灯谜。
直到四年后，贞惠公主被送往西北与敕勒王和亲之后才被召回。
沛柔下意识的就眯了一下眼睛，恍然又成了前生那个骄纵的公府千金。
沛柔正和父亲说话请父亲将它们都买下来，却突然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童率先出言：“父亲，这两盏灯小五都要了。”
赵家的女儿成了太后，可她的亲子云阳王景裕在今上继位之后前往封地就藩，之后不久就病逝了，连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
和她们赵家的前一位皇后不同，这位皇后几乎是专房之宠。
最后也是徐贵妃支持的太子成为了下一任帝王。
几乎就要当场将她们指婚给皇子，幸而被长辈们以年纪尚小为由岔过了话题。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除了恒国公赵家的五娘赵姿龄不会再有别人。
沛柔笑道:“我是四月十六的生辰，属狗，不知道妹妹生于何年何月。不过既然妹妹想要先挑，那就请便吧。”
徐家这一代并没有人入宫为妃，这件事对徐家唯一的影响就是父亲在齐家兵权被卸以后被皇帝派往西北。
赵五娘和她是一年生的，和她祖母是一日的生日，都在二月，因此在家备受她祖母喜爱。
沛柔正想出言，却是大人们先寒暄开了，赵五娘的父亲是赵家四爷，有功名却没有官身，父亲就只以他的表字称呼他，“申之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前生那么多的贵族小姐，惟有她们并称“京城双姝”，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在家都行五。
她记得前生京城有一家叫“成珑记”的铺子灯做的最好，每年不同的节日都会做一些款式别致且数量有限的灯售卖，颇受燕京贵族和官宦之家喜爱。
而徐家送进宫的女儿虽然无子，却是元昭年间后宫最为受宠的妃子，甚至先帝怕她膝下寂寞，还过继了一个公主到她名下。
赵家在前朝就是贵族，太祖起事一呼百应，赵家也顺势而起，最终也得了一等恒国公的封赏。
以出身论，沛柔虽然是定国公庶女，却也是唯一的女儿；赵姿龄虽然是正经的嫡女，却并不是出身能够袭爵的世子一脉，她父亲只是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连沛柔的三叔都比不过。
两盏灯皆是用琉璃制成的，一盏灯上绘了寒宫玉兔的图样。一只雪白的月兔闭着眼睛卧在桂树下，以落描绘出微风，上悬明月，下有宫室。明月处恰是灯中烛芯所在之处，精致非常。
前生她和赵家的五娘相识的日子与如今相差无几，二月是她祖母的五十寿宴，前生她很依赖柯氏，几乎片刻都不能离开，也就跟着柯氏也去了恒国公府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