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寿宴
到了二月十九，恰是咏絮斋放假的第一日，众人在松鹤堂一起用过了早膳就套了车预备出门。
因为柯氏身体不适，杨氏又要帮着发落家务，四叔母郭氏更是常年卧床的，所以倒是常氏服侍婆母出门。
柯氏礼数周到，还是亲自把她们送到了轿厅。
海柔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她母亲置上气了，就上了太夫人和沛柔乘的马车。
毕竟是去别人家做客，她今日是着意打扮过的，玫瑰紫织锦团的小袄，袖口钉了一圈珍珠，下面穿了一条洒金纹的杭绸裙子。
头发梳成丫髻，两边各簪了一对赤金镶碧玺石的珠，整个人看起来珠光宝气的。
这一世沛柔还是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自然也是要加意打扮的。
她是养在松鹤堂里的，若再像前世一般，只会让太夫人的颜面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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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太太就走到那被称呼为“石伯母”的老妇人面前，笑着行了个礼，正要说话时，那老夫人就笑道：“我倒不想要你这样伶俐的媳妇，每日里就知道哄着婆母。”
“这是我家大郎的闺女。是从小服侍他的莫姨娘所出的。她姨娘身子不好，生下她不久就过世了。”
太夫人这是要帮她把身世钉住了。既然她今日是这样说的，不管事实如何，沛柔就是正经纳进门的姨娘生的孩子，将来谁也别想再拿她的身世来做文章说她是不明不白的外室之女。
又向着海柔道：“海丫头可不能忘了我，上次你外祖母寿宴，我还赏了你一对珍珠珠钗的。姐妹两个明珠朝露一般，徐二太太和太夫人可真是好福气。”
和太夫人以及常氏打完招呼，也没忘了奉承奉承小辈。
像她们这样的出身，若是得不到其他贵妇仕女的认可，就无法在贵族圈里立足，更别谈将来说一门好亲事，替丈夫在内宅绸缪了。
一时间就行到了恒国公府内院的厅，一个头发白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正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这就是赵家五娘的祖母，恒国公夫人孟氏了。
身上穿的是鹅黄色绣缠枝的小袄，在下摆处镶了同色的流苏。系了一条白色的挑线裙子，裙摆处也绣了和上身同色的缠枝。
孟老夫人这才顾上和太夫人寒暄，又笑着夸了两句海柔和润柔。目光落在沛柔身上，就现出了犹疑之色。
又和太夫人身后的常氏打招呼，“徐二太太也是许久没见了，倒还是腊月里在您娘家母亲的寿宴上见了一次，老太太这一向身体还好？”
赵五娘正坐在她身前的绣墩上，靠在她祖母的身前撒娇，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引得厅里的众人都笑开了。
因为过寿，身上穿的是绛色寿字暗纹的褙子，下面是石青色绣如意纹的湘裙，看起来十分富贵。
因为天色还早，海柔不免有些困倦，靠在太夫人肩膀上就睡了过去。沛柔却睡不着。
孟老夫人一听，就笑着对沛柔道：“来，你祖母把你说的这样好，快过来让我看看。”
“大郎媳妇进门不久就要主持中馈，腊月前又有了身子，我干脆就把这丫头放在了我的院子里养。这丫头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贴心，倒是解了我不少晚年寂寞。”
恒国公府和定国公府相隔并不远。虽然赵家在前朝就是贵族，可当年的府邸却被战火所毁，因此太祖皇帝也在滨城胡同里赏了他们家一座前朝亲王的宅子。
“我可是等了你半上午了，还不快过来我身边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在家里躲清静，三请四请都不见你出门。”
赵二太太的目光落在沛柔身上，罕见的犹豫了一下。
孟老夫人就笑斥道：“又胡说，还不给你石伯母赔礼。”
她看了一眼海柔，今日柯明碧和祝煦怜很有可能也会跟着她们家里的长辈出门的，冤家路窄，希望不要闹出什么事才好。
赵二太太年纪比常氏要大上好几岁，因为是一张圆脸，保养又得宜，并不十分显年纪。
太夫人便笑了笑，在她身边的太师椅上坐好。若论身份，孟老夫人旁边的位置也的确没有几个人能坐。
她是太祖爷崇宁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出嫁前有乡君的封号，算来和太夫人也是亲戚。
太夫人就握了她的手，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要安慰她似的。
前生是她是混不吝的霸王性子，时日一长也就没什么人没眼色的要来惹她，今生她却是第一次在京城贵族圈子里正式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