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机锋
沛柔就知道今日是看不成了，一边跟着润柔往里走一边朝着海柔翻了个白眼。
海柔看了却觉得好笑，正要说话，就觉得自己被姐姐握着的手又紧了紧，只得暗自叫苦，随着姐姐站到了一旁。
润柔看了她们俩一眼，轻轻放过了沛柔，对着海柔低声道：“娘出来前再三嘱咐了要你守规矩别胡闹，屏风后面这么多女眷坐着，你就敢去偷看厅里的外男，往小了说是你年幼无知难免好奇，往大了说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她的指责如同****，瞬间就把海柔这朵温室里的骨朵给打蔫了。
沛柔看了也老大不忍的，况且这次确实不是海柔的错。
“大姐姐，这次不是三姐姐的错，是我听祖母说这位崔大人年纪轻轻就十分能干，想知道他和父亲比起来怎样，才上前去偷看的，三姐姐是为了阻止我才也会上前的。”
润柔并不相信，皱了皱眉，像是责怪海柔犯了错还要妹妹出来顶包。
海柔连柯明碧也懒得理，只站在一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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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霓云见和海柔无法沟通，干脆就转头要和沛柔搭话，待看清了沛柔的样子，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艳。
一进了轩馆就见了好几个沛柔和海柔不愿见的人，柯明碧和祝煦怜正坐在游廊边携着手说话，见了沛柔姐妹就站了起来互相问好。
沛柔注意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何霓云也正在看着她们，就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海柔的另一侧，替她挡住了大部分好奇的目光。
又好心的解释：“普通人要考了进士才可以做官，勋贵则多是世袭。”
前生诸事仍然历历在目，偶尔入梦扰乱她的心神，使她今生也不得安宁。
何霓云果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半晌才道，“外面的人通常会客气的称呼我祖父一声何阁老。”
大约何霓云在做功课的时候像大多数的人家一样，并不清楚沛柔的存在。
润柔正因为海柔的顶撞有些恚怒，听沛柔这样说也只是稍稍平复，向着海柔道：“五妹妹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姑且信她一回，今日出门还有半天，你若是再不听话，我就连着上午的事情一起告诉母亲。”
“三姐姐千万忍住了，若是闹出事情来可真就半年也出不了门了。”
柯明碧毕竟算是她表姐，就只有沛柔和她们淡淡的打了招呼，又自报了家门，算是互相认识过了。
何霓云的神色就现了讶然，只是也很快的恢复如常。
想要在燕京贵族圈子里立足，首先要知道有哪些人家，每户人家又有些什么人。
她就拉了沛柔的手：“眼看快要开席了，大家大约都要到水榭那边去，我们先去祖母身边吧，不然我姐姐又要训我了。”
沛柔汗颜。
她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城府，也难怪后来在齐延心里沛柔会输的一塌糊涂。
“两位姐姐是哪家的姑娘？我祖父是兵部尚书何焱，我父亲去年才刚调回京城，我也就随着父母进京了。”
她今日穿杏粉色绣梅暗纹的小袄，杏黄色的挑线裙子镶了联珠纹的织锦襕边。梳了双丫髻，用的是蝴蝶形的白玉首饰，看起来很是讨巧可爱。
沛柔心中暗怒，却听见海柔满不在乎的道：“阁老的位置不能世袭的吗？还要慢慢的从小官做起？那哪有我伯父威风啊，生下来没几年就请封了世子。”
与其将来撕破脸皮，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交往。
姐妹俩就和何霓云笑了笑，看仆妇们撤了屏风，快步走到了太夫人和常氏身旁。
祝煦怜也是个不会掩饰情绪的，见了海柔只冷哼了一声。
见海柔面上还有不平之色，沛柔就悄悄在她耳边道：“祝家小姐生的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三姐姐何必为了个丑丫头害得自己出不了门呢？”
“原来就是国公爷的女儿。我虽然常年随父母姐姐住在外省，也听过国公爷的赫赫威名。”
这一世沛柔大约也会嫁人的，嫁给别人。注定要和齐家走到不同的道路上去。
午膳开在一座名叫“近水斋”的水榭，和熙和园里的满庭芳占地差不多，只是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四周环水。
沛柔在心里暗自摇头，对她笑了笑，目光不善，“比不上何阁老多年辛苦，兢兢业业，忧国忧民。”
何霓云就恢复如常，浅笑道：“原来是定国公府里的姐姐。兵部尚书是文官，是正一品；国公爵位是勋爵，也是正一品，不过二者并不可以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