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冤家
一时间只听见震天的锣鼓声，原来是已经到了申正了。
原本坐在龙舟上歇息的两府的家丁和庄稼汉子此刻都打起了精神，只等着主持龙舟赛的京兆府尹陈大人发令开始。
他们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在比赛中对上彼此，开始比赛前舟上的指挥为了振奋士气，引导着众人喊起口号来，那声音震天响，只怕住在燕京城周围的人家都能听见。
海柔就眼见着开心起来，和沛柔一起挤在窗户前，“五妹妹，你猜谁会赢啊？”
沛柔前生是看过这场比赛的，可那时候两家她都不关心，也当然不会记得最后是谁赢了。
她便随口道：“大概是插着黄色旗子的张家的龙舟吧。我觉得他们家的家丁喊口号喊的更齐些。”
她仔细看了看，张家的龙舟居然还在船头绘了凤首的图案，是为了表明他们家是皇后的娘家吗？
泮月楼建的早，早在前朝就已经立在这灞水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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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柔的笑容却突然凝结在唇边。
许贤妃之死这件事情上，难道她就当真清白无辜吗？
两艘龙舟很快就通过了泮月楼，差距十分微小，倒还是齐家的龙舟略微领先了一些。
可是他没有。只是告诉他让她等着他。
齐延收回了冷漠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我没让你赌我们家的龙舟赢。”
虽然本朝也曾经几次修缮，但内部结构就是如此，也不能大改。
“你……”海柔愣住了，打着定国公侄女的名号出去，她还真没有被人这样冷待过。只是抱怨一句，没想到他居然就摆出一副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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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内心还是奢望他看见这张和离书，能够拒绝，能够告诉他他不愿意和他和离的，所以她才没有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囊。
“我才不吃呢。”沛柔和他做着鬼脸：“不管输还是赢，反正我就是不和你一边。”
齐家的龙舟则低调的多了，只是上面也绘制了一种神鸟，沛柔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它叫什么。
她还能等什么呢？等着他和何霓云的孩子长大，等着她成为他们一家三口的外人。她不愿意。
又对沛柔道：“五妹妹，怎么样，你还是觉得张家的龙舟能赢吗？”
“亏我还和我弟弟打赌，说你们家的龙舟会赢呢。”
定国公并没有反对，只是嘱咐她们早些回来。问了问沛柔身上有没有钱，又掏出两张二十两的银票分别递给她和海柔。
沛声就嚷道：“五妹妹，你怎么弃明投暗啊。三姐姐今日输定了，我早就观察过了，虽然张家龙舟上的家丁看着年纪大些，但露出来的手臂看起来都很结实，应该是从前也参加过龙舟赛的老手了，有经验可比有一把子蛮力气重要的多了。”
后族赢了妃族。正如两年后将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听说这附近有一家小馆子做的炒肝儿好吃，比朱雀大街上醉春楼的大师傅做得还好。若是谁输了，谁就亲自去买了请大家吃炒肝儿如何？”
“赌就赌，反正输的一定是你，就当是我你的钱雇你跑腿再请你吃吧。”
海柔很少出门，也几乎没有下过馆子，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除了沛声要的炒肝儿，还顺着自己的性子要了些别的小吃。
他还记得上元夜，烟飞入半空中炸开时落在她脸上的光彩。
沛柔许久没有看过这样的比赛，一时间也有些心潮澎湃起来。
有人和他一边终归是好事，沛声就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沛柔挤眉弄眼，好像在说：“看见没有，有人站在我这边，我也不是一个人。”
沛柔就是在那时候发现妆镜台下的那包药不见了的。一同不见的还有成婚后不久齐延送给她的一根玉簪。
反正她即便要走，也要时间好好的整理自己的东西，等一等他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你有没有吃过炒肝儿啊，你跟我一边，我保证你有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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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柔不会看眼色，还在叽叽喳喳的，“你们齐家的家丁看着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有一把子好力气，怎么都是绣枕头，连张家那一群老弱都比不过。”
这下厢房里的小辈就只剩下沐柔了。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就听见海柔的声音，“你是上次元宵节走丢了的齐家四少爷。”
通往二楼的只有一条楼梯，建的也很窄，只能勉强容海柔和沛柔这样的小娘子并排通过。
尽管打赌输了，可今日能看见这样精彩的比赛，海柔还是很高兴，一路叽叽喳喳的跟沛柔说着话，像只快活的小麻雀。
旁边的沛声听见就翻了个白眼，一副嫌弃海柔蠢的样子，“三姐姐，赛龙舟比的可不是力气。若是划的不整齐，光有一把子傻力气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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