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想起昨日他贪食了粽子吃不下晚饭被杨氏强喂了山楂水的事情，不由得掩袖笑了起来。“灞水的河鲜很多，泮月楼的厨师也是燕京一绝。沛哥儿少吃些，呆会儿若是吃不下了，未免可惜。”
就听见海柔埋怨道：“万家姐姐就知道说我，谁不知道我们这里头一个淘气的就是徐五公子。”
“方才我父亲下值预备将我们接回府中去，却正碰上你哥哥，才知道原来果然是你们在这里。我就想着过来和你说说话。”
还真是个娇娇姐儿，自小养尊处优，连善堂是什么都没有听说过。
瑜娘的祖母江老夫人看起来很和蔼，没有太夫人平日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原先还不知道怎么办，现在我想好了，我想把它们全都扔了，就当从没有发生过这些事，就像你说的，往后就当寻常亲戚来往。”
“今日我和我哥哥侍奉我祖母出门看赛龙舟，原来就在左边的厢房里。一直听着你们这边说话，就觉得像是你的声音。”
海柔在同辈面前有时候娇蛮不讲理，在长辈面前倒是很懂得撒娇卖乖。
那时候齐延出征，没有消息的时候她常常觉得惶惑无助，就不间断的往万将军府跑，非要听她说说当年在战场上的事情才能安心下来。
她又和海柔玩笑，“也不知道又是哪个淘气的，占了这样好的厢房却不好生看表演，偏要去楼下人挤人。”
海柔生而尊贵，哪里会懂得贫贱之人的苦。
定国公也笑道：“忘记和你们说了，今日我们用完晚膳再回去，和你们万家的祖母和叔叔一道。”
沛柔又惊又喜，给定国公行过了礼，就去和瑜娘说话：“万家姐姐今日怎么也在这里，倒是真巧。”
“我们家瑜姐儿时时和我提起你们，都说你们出身名门，待人却很和气，从不自矜自傲的，都是很好的孩子。”
沛声闻言就愣住了，苦着脸放下了筷子。“大伯父，您是故意的吧。”
一进了厢房，却见瑜娘正坐在窗边和沐柔说话。
“我们家瑜娘没有姐妹，平日里也忙着跟她母亲一起照顾我，很少出门。”
沛声听见提他，原本吃的正酣畅，一时也要还嘴，“三姐姐，你这样说话我未免也太冤了些，明明是你自己也想和我打赌的。”
见她终于有了想清楚的意思，她觉得很欣慰。“我瞧着那些玩偶都还挺新的，丢了未免可惜，不如送去给善堂的孩子们吧。”
沛柔就看了一眼左边的厢房，原本紧闭的门扇果然就开了几扇，隐约能看见有老妇人和年轻男子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说话。
“善堂就是收养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的地方。你连什么是善堂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乡间有些人不喜欢女儿。”
万将军笑道，还假装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他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在家受父母宠爱的小儿子。
江老夫人就拍拍她的手，“你说的是，等我好些了，一定去府里叨扰。”
被海柔握住的手微微湿润，她好像倒是比海柔还紧张些。
“等下次咏絮斋沐休或是其他时间，若是祖母允许，我们就送些东西过去吧。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我爹恐怕要担心了，而且也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不等沛柔说话，海柔就先笑道：“您说得哪里话。”
定国公只是笑笑，转而对沛柔和海柔道：“你们也过去给万家的长辈请个安，方才沛哥儿他们已经过去打过招呼了。”
沛柔和海柔就点头应了是，瑜娘也挽了沛柔的手，“我和你们一道过去。”
沛柔等了片刻，见她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在心里叹了口气，就要伸手去拉她。
她和沛柔交好，和海柔也很熟稔，玩笑无忌。
说到后来，还紧紧的握住了沛柔的手，像是给自己鼓劲似的。
万将军生的并没有父亲英俊，也没有父亲身上那种燕京子弟自带的风流贵气。
前生沛柔就很喜欢江老夫人，她跟着丈夫守卫过国门，也曾经走遍大半个燕梁。多少次危难当前都能临危不惧，替万大将军安定后方。
“我祖母却说这边原是武宁侯张家定的，我也就没有过来看。”
海柔忍俊不禁，当面就用手帕掩了嘴，和沛柔咬耳朵，“万世叔可真幽默。”
万将军当然听见了，“世侄女想夸我只管明言就是了，我就大大方方的受了。我可不是你大伯父，别人夸他一句，他能绞尽脑汁夸你十句，非要把你说的比他好才行。”
2020.04.04
致敬英雄山河无恙
逝者安息生者奋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