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纸笺
沛柔正要上前打断常毓君和海柔说话，却是常蕊君先道：“海柔表妹难得来一趟，光站在外头说话做什么。”
“我恍惚间听见父亲在前院找你，毓哥儿，你还是先往父亲书房去吧。”
方才她们在常蕊君院子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哪有听见这样的话，恐怕是她也不赞成海柔和常毓君交往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总归是好事，她和常蕊君还是在一条阵线上的。
常毓君就只好和海柔告辞：“妹妹既然觉得杏红的谢公笺颜色不够好看，过几日我把深红的制好了，再亲自送去表妹府上请表妹品鉴。”
海柔只是低头笑了笑，行礼送他出去。
他前生恐怕就是用这些东西打动海柔的吧。让她以为他对她有深情，从而也对他一往情深起来。
难怪前几日瑜娘有信来谢她半月前赠给她的风筝，那信纸也是浅云色的谢公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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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柔真想嫁到万家去，只怕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原来觉得她出嫁几年，想来为人媳妇不易，容色憔悴了不少，可此刻她脸上别样的温柔，却让她平白又更美了几分。
“瑜娘也说想要，后来就门房上就有下人收了指明给我的十色谢公笺来。我看了落款，就是万世兄送的。”
“我看就是因为你瞧不上珣哥儿，觉得柯家世兄人更好罢了。五妹妹，你该不会是‘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了吧？”
海柔能明白她的意思最好，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
海柔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犹豫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过，我拿万世兄的东西应该没关系吧。”
当然沛柔清楚实际情况，常氏只是嗓门大而已，每次都被太夫人修理的服服帖帖的。
宣瑞伯夫人却并不在的，两个小宝宝正在西边宴息室的榻上一起玩耍。
沛柔见了海柔的神色，也就全都明白了，看来她是真的对万长风上心了。
当年沛柔想让瑜娘一起在定国公府中上课，为了避嫌，太夫人都不许。
正好被常氏看见了，就以海柔是大家闺秀，应当温柔娴静为由，没收了她所有的话本。
“周先生最近在讲易山先生的词么？我最近也去听了几次，怎么没听见她说这些。”
有一次在自己院子里扮女将军，拿着不知道哪来的木剑挥舞来挥舞去，还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盆。
海柔就微眯了眼睛，一副抓住了沛柔小辫子的样子，得意洋洋地道：“哦？你不许我收我表哥的东西，你自己倒是收表哥的东西收的很心安理得嘛。”
马车停在一条小巷里，大路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官兵站在两旁，留出了空旷的道路，像是在等着谁通过。
沛柔还在出神，也没注意海柔方才说了什么。
海柔当然也听懂了她的意思，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扑上来挠她的痒，反而渐渐红了脸，没有再理她，见马车莫名停了下来，就掀了一角车帘往外看。
沛柔立即反唇相讥：“同样是表哥，也得分三六九等。这十样蛮笺若是世子送我的，无功不受禄，我是决计不会收的。”
“可这几年我帮着柯家表哥淘换了不少古籍，帮了他许多忙，不过几张纸而已，我为什么不能收？”
海柔话还没说完，怕沛柔要拦她，就动作飞快地先下了车。沛柔无法，只好也跟着下车去找她。
“三姐姐，你别嫌我啰嗦。常毓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早几年我们就已经看的分明，也答应了祝煦怜不会插手她和常毓君的事情。做人要言而有信。”
海柔搬到蕙草堂去以后，平日无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话本。每次只看一半，若看见不好的情节时，就常常要跑到翠萼楼来和沛柔哭诉。
这几年他们渐渐都大了，也很少在私底下约着见面了。
只是春日上巳节，或者是夏日马球会这样的日子，才会偶尔见一见。沛柔不意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海柔捂了耳朵，“我大姐姐还没嫁出去呢，你现在就要顶替她的位置来教训我啦？我看还不如先把你这小蹄子嫁出去，我才耳根清净呢。”
“哎呀，知道了，我再不要他的东西就是了。”
不过沛声这几年也老实多了，海柔找他十次，他倒有九次是拒绝的。剩了一次是答应的，也要推三阻四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