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办事
沛柔总觉得费这么大的功夫，做这样一件事有些不值当。
她来香山要呆两个月，的确不可能不打马球，可她的衣服很多，也并不一定就会挑出这件衣裳来穿。
在她沐浴的时候织夏就已经检查过别的衣服了。织夏向来细心，其余的衣服上她仔细看过了，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这件胡服是奴婢的母亲一针一线绣的，奴婢实在很喜欢，觉得放着很可惜。”
沛柔忽然想起织夏的话来。
织夏是管着沛柔的衣饰的，平日里沛柔如何打扮，倒都还是听织夏的多。难道这个人很了解织夏，所以知道只要沛柔一出门去打马球，她就会为她准备这件衣服。
这倒是有可能。
若她穿这件衣裳时只是和公主在一处随意玩耍，连名誉扫地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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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霜定亲那次，是他来找她阻止沛声他们的，可他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不想打扰到自己的大表姐而已，也不能算是他帮了她吧。
虽然纭春的父母仍不可寻，可她的弟弟大约还在人间，甚至还有可能就在燕京，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不过她也没能睡多久，辰时未到，她就被纭春唤起来，拿了那衣裳去找她父亲定国公。
没想到齐延连这都知道，临死之前他抱着她，就曾说要带着她下江南。
可是与前两次相比，这次只是像一处闲笔——就算她真的中了招，有很大的可能也只是受点伤而已。
沛柔心里就陡然有了气。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她很想去看看传说中淡妆浓抹，可比西子的西湖。
过去的三年间，诚毅侯府的兵权被卸，今上不放心别人去，所以只能让父亲过去。
或许是今日实在有些累了，她再想下去，只觉得有些头疼。等纭春进来，把那衣服收好，就服侍她睡下不提。
“你六姑姑恐怕也会跟她一起过来，你既然说明年就要办春宴，你祖母也教过你如何理家，别院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如何？”
定国公就望着她笑了笑，“沛姐儿别怕，父亲一定帮你把害你的人揪出来，往后你定然平平安安，无病无忧的。”
“可不过四五年间，不要说她，连昔日煊赫的定国公府也一并化为了乌有。她实在是很不坚强的一个人，只这一句话，就让她险些落下泪来。
父亲这几年看来有些见老，终究是把那一点少年意气也都磨灭掉了。西北的水土毕竟没有燕京养人，更别与她前生一直想去的江南相比了。
可那天也是他自己站在她身边的，难道就因为那时候她喝醉了说了胡话，还痛骂了他，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
望着沛柔的笑脸，定国公也笑起来，伸手去摸她的头。
齐延毕竟救了她，父亲会问起来也很正常。沛柔就点了点头。
定国公沉吟了片刻，“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三番两次让你遇险，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能才是。”
此时见沛柔起了个大早过来，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忙关切道：“可是昨日受惊，所以身体还有什么不适么，需不需要再找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沛柔就先谢过了他，而后道：“昨日女儿的侍女仔细检查了这衣裳，发现它被人动了手脚。”
“织夏说她将衣服从府中带出来时仔细检查过，并没有什么不对，可见这件衣服被人做了手脚应当就是这一个月里的事情。”
沛柔听着父亲这样说话，忽然间就有些难过起来。前生她出嫁，她父亲很难过。也只对她说了这八个字。”
她连忙掩袖，只装作是自己没有睡好，就要和定国公告退。
她前生想去江南，是因为她实在很怕冷。也觉得燕京无趣，她终日就关在亭台楼阁里。
上元节时她没有给他还礼，这么多年过去，他应该不记得了。再就是灞水河边泮月楼楼梯上她曾挡了他的路，可她当时就道过歉了。
今生她又没对齐延做什么，他做什么总是那么冷淡的对她，好像在他眼里她根本什么都不是似的。除了今日欠了他一个人情，他们之前并没有什么往来。
前生也是有这件事情的。除了瑜娘之外，她前生最好的朋友蒋嘉扶，就是这时候和她们相识的。
沛柔再忍不住，行了礼就要退下，回去告诉纭春这个好消息，却又被她父亲叫了回来。
沛柔在床上翻来覆去。
那他未免也太小气了些。他前生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他今日应了她三件事情，件件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