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脆弱
幸而沛柔她们也只能在别院中再呆半个月，八月底，今上启程回銮。
几个小娘子也各自回了燕京城的府邸中，景珣自然也就不能再每日缠着瑜娘。
宛平公主回京，自然是住在皇城中太妃的寿康宫。嘉娘却因为常年没有姐妹玩耍，宛平公主允准了她在定国公府住。
如今定国公府的小娘子们都住在熙和园里，太夫人就命人收拾出了秾芳阁和翠萼楼一带的瑶芳坞给嘉娘居住。
燕京风物与嘉娘长年居住的东北自然很是不同，前几日来给太夫人请安的时候也没有好生逛过园子。
这几日就由定国公府的小娘子轮流陪着她在园中游览。
到了九月中旬，往敕勒和亲的公主人选终于定了下来。和前生一样，择定张皇后所出的贞惠公主，定在明年四月出嫁。
八月那次马球会，沛柔出意外时已经近了第二节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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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变故来的太快，殿中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从小到大，父皇向来都是偏心你，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要给你。果然，他也舍不得你远嫁，就让本宫嫁给那些蛮夷。”
同样是公主，贞惠是如此下场，那么她呢？
贞静公主的抱怨也只是抱怨，嘉娘和沛柔都只是报以一笑。更何况她们都是臣女，也不敢口无遮拦地妄议今上的嫔妃。
如今宫中没有妃位，九嫔也只她一个，她已经是张皇后之下的后宫第一人。
贞静公主还在抱怨，就听见内侍来报，居然是贞惠公主过来了。
贞惠公主的力气很大，她直接就被掀在了地上。背上撞上了她原先坐的木胎镶牙交椅，只怕已经一片乌青。
“你居然敢做这种事情！”
沛柔并不惧她，冷冷道：“公主今日伤了皇妹，还是先想想今上面前该如何交差吧。”
沛柔站的离贞静公主很近，也一直都看着贞惠公主的动作，可还是没有来得及替她拦下这一个耳光。
元俪皇后过世后，这几年她的变化很大。从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变成了偶尔刁蛮任性的公主，沛柔和她的关系其实不差。
说起正当宠，其实也不是那么恰当。因为这位白昭仪，在元俪皇后过世一年之后，就从一个歌女，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了昭仪。
嘉娘也忙过来扶贞静公主，一边催促着朱檀快去找太医过来。
贞静公主的神色也逐渐变冷了，“本宫只是听说皇姐喜欢这座钟，所以想把它赠给皇姐，讨皇姐一笑罢了。”
贞惠公主被沛柔推了一把，像是很不可置信似的，怒斥道：“大胆，你不过下臣之女，居然敢以下犯上。”
贞静公主这边已进了两球，贞惠公主却一个也没有，不管怎么看都是贞静公主赢了。
沛柔立刻就抓了她再次扬起的手，用力把她推到了地上，而后去扶摔倒在地的贞静公主。
贞静公主手上抱着的一只白猫，额上有一缕黄，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理着它的毛，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若是反而惹了皇姐不快，那是本宫的错。皇姐既然已经把它带了回来，那就还是把它留给本宫吧。”
今上毕竟还年轻，再有宠妃，其实也不奇怪。不过沛柔记得前生这位白昭仪似乎是没有子嗣的。
“本宫听说她原来是随着父母逃难到了燕京的，后来就被卖了出去，也不知怎的进了教坊司做了歌女。”
那日今上给的赏赐就是这座西洋钟，沛柔后来进宫时曾经听说，贞惠公主也很喜欢这座钟，为了它发了好几日的脾气。
贞静公主原来是宠妃之女，自然就看不惯另一个宠妃，说起她来就很不客气。
拿来给嘉娘和沛柔欣赏了一番，贞静公主又看了它一眼，别过脸去。
贞静公主个子娇小，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
“好好好，本宫认命了。本宫的母后不如你母妃那个贱婢得父皇喜爱，本宫自然也比不得你。”
她和贞惠生而为公主，几乎已经是这世间最为高贵的女子。
“打了就是打了罢了。”
贞惠公主却觉得还不解气，蹲下身去要继续给贞静公主耳光。
贞惠公主的面色就是一边，随即变得更加阴冷。
只是要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随意说些闲话。
她出身卑微，或许正是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才能在后宫之中保下一条命来吧。
贞静公主这边有朱檀和嘉娘帮忙，贞惠公主那边也有跟着她的女官和一直一言未发的赵五娘。
而她当年的错处，也不过是在给元俪皇后时哭的不够伤心，正好被今上看见，就以不敬皇后之罪被赐了一杯鸩酒。实在很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