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下定
九月霜叶渐红，到了赏秋的时节。
熙和园中只有枫晚堂的枫叶最好，沛柔就常常去枫晚堂坐坐，和郭氏说话。
这几年她的病渐渐沉了，有时候连床也下不得。
若按照沛柔前生的记忆，她也只剩最后几个月的时光了。
最近她主要还是在为赵五娘的事情发愁。最近这半个月来，赵五娘遇见她仍然是一言不发，掉头便走。
也是，谁听了这流言，只怕都会以为是她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而陷害他人。
可这件事是贞静公主做的，她也不能把她推出去。
鸾鸟衔，是粉色并蒂莲的纹样，由极其珍贵的粉色宝石镶嵌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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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柔便嗔她，“三姐姐替大姐姐担心什么，大姐姐的嫁妆里自然是有祖母给的好东西了。祖母可是从不偏心的。”
润柔出嫁的那日，天公不做美。从清晨就开始下雨，一直下到了晚上。
甚至连婚礼时，也只是出来露了个面就回她的翠萼楼去了。
今日她们婆媳俩倒是都过来了。
自从太夫人寿宴，沛柔拒绝了闵淳心要她帮忙的请求，还让润声亲口直言对她无意之后，这几年她再与沛柔遇见，就只是守着礼数相互问好而已。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和沛柔再说过。
海柔不认得，沛柔却是知道的，这支簪子是太夫人亲自挑的，那时她正在身旁。
她站在人群中央，除了嘴角挂着的一丝笑意，和这喜悦的氛围格格不入。
润声的婚事其实定的也并不是那么顺利的，其中就有闵家的人从中作梗，想把身为庶女的闵淳心嫁进来。
今生不同，她想亲眼见证他哥哥的婚礼，也早早和未来的嫂子处好关系，不会再如前生一般糊涂。
“每次我一说祖母，你就比我说你还激动。我何尝怪祖母偏心了，要你这小蹄子在这帮祖母说话。”
都是很好的老东西了，现在的首饰铺子未必打的出来。
今生应该和前生一样，他们会过的很好的。
“三姐姐想的可真美。我首饰盒里的首饰跟你换祖母赏赐的那支，你换不换？”
润声回来当然没有开这个口，太夫人知道以后也只是冷冷一笑。
她向来是落落大方的性子，常氏对这门婚事不满，总是啰嗦，有些事情还是她自己出来主持安排的。
海柔一边拍手，一边侧过身来和她说话：“看来祖母很喜欢未来大嫂啊，这样名贵的簪子居然不留着将来认亲的时候赏。”
沛柔只觉得时间很快，她才开始看下一卷《小山词》，居然已经是十一月了。
陆大人的人缘似乎不错，此时大嫂陆氏的房中几乎都是文官家眷。
十一月十二那日，沛柔早起，和海柔、沐柔一起登车，跟着杨氏去大嫂陆氏府上。浔柔没有出门，她要在家中陪伴生病的郭氏。
海柔她们全注意着崔浚初，沛柔只看了一眼，就去看润柔。
最小的清柔也得了一支点翠荷纹簪。
海柔的眼泪也如同这雨水一般，从早起套夜间，未有一刻停歇。劝也无用，沛柔只好一直陪着她。
沛柔笑着嗔她，“这样复杂的工艺，哪里是罗幕翠能打出来的。这是曾祖母崇安大长公主的陪嫁里的。”
“祖母挑这簪子出来的时候，不是给我们姐妹也都一人分了一支么？三姐姐怎么这样贪心。”
“死丫头，三句两句不离出嫁，我看是你自己想嫁人了。明年你办春宴，我倒要看看你能得了什么好。”
海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只簪子，就和沛柔咬耳朵：“五妹妹，这支簪子好漂亮啊，是罗幕翠打的吗？我也想要一支，你说我娘会不会帮我打啊？”
太夫人还和杨氏打趣，让她在陆氏的闺房中仔细瞧瞧，哪家的姑娘将来做她的长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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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随着那支簪子插进陆氏的发间，她将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不知道我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哎呀，祖母分簪子的时候她已经嫁出去了，这可亏了一大笔了。”
她应该也明白，所以她的眼中有着隐忍的，却不容错识的伤心。
海柔得的是金嵌珠宝的如意簪，沐柔是点翠灵芝纹簪，浔柔则是金嵌宝石盆式簪。
前生她几乎没有关心过润声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来看下小定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