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及笄
燕梁礼法，女子十有五年而笄，于芳辰之日行礼。昭永十六年四月十六日，正是沛柔的十五岁生辰，行及笄礼。
这是她行的第二次及笄礼。前生她养在柯氏膝下，一切都由柯氏做主。
那时候正宾是柯氏的大嫂柯大太太，有司则是与柯氏交好的户部侍郎武大人的夫人陈氏。
陈氏为人最是方正，看沛柔平日的行事自然也很不过眼，在沛柔的及笄礼上都没有给她好脸色。
那时候沛柔也是直接的性子，在自己的及笄礼上都差点闹出事情来。
今生太夫人为她请的正宾是二嫂刘氏的母亲谭夫人。
昭永十五年文渊殿大学士，礼部尚书蒲朗蒲大人致仕，如今二嫂刘氏的父亲刘炽刘大人已经是新任的礼部尚书，谭夫人也因此得了二品淑人的诰命。
殊不知功业易得，芳华难留，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也许海柔已经嫁作了他人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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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匕首可是我在古玩市场里淘了很久才淘来的。而且也很实用啊，保不准哪天就能用上了。”
瑜娘不理会她的打趣，告诉她：“这是用还没有变成金黄色的柑橘的皮做的，所以才叫‘未成金’。四月份柑橘树刚刚挂果，是不是很应景？”
正是前生，她架在何霓云脖颈上那一把。
这倒是海柔说错了。前生她还真就用上过这把匕首。
这是用上好的白玉雕琢的，玉色通透，触手细腻。
太夫人却未置可否，每次沛柔想要提起，都会很快的岔过话题。这实际上也是一种态度。
若长年累月在西北，海柔嫁给他，必然也是要跟过去的。
喜鹊以累丝勾勒出细致的羽毛，再以黑曜石点缀成鹊眼。母亲爱梅，这只簪子原来是为了母亲当年的及笄礼准备的。
更何况武将是用命搏的富贵，齐家二郎的事例就摆在眼前，忠武侯府更是一府的孤儿遗孀，光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害怕。
沛声便道：“我的名字叫‘徐沛柔的五哥’，来给你送礼物来了。”
沛柔正要找了别的话题来说，就听见翠萼楼楼梯上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你怕什么，少了谁的也少不了你的。”
这段时日常氏和傅氏往来也很热络，也不知道常氏是不是又起了要将海柔嫁给常毓君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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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的生辰礼，你送匕首啊？沛哥儿，你可真行。”
刀柄是金烧蓝的，上面镶嵌了金刚石、各色宝石、碧玺，柄端更是有一块硕大的祖母绿。刀鞘则是铜制的，由红绒包裹，刀刃上也绘了精致的纹。
沛柔就和她玩笑：“我们瑜娘可真厉害，上马能舞刀弄剑，下马能女红调香。不过，为什么它叫‘未成金’啊？”
可惜万事都不能假设。
她近来调香多有心得，少不得也要在要好的手帕交面前显摆显摆，就把如何制香如何调味都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遍。
若万家这门婚事不成，那海柔今生又会落到何种境地。
“你懂什么，我都是想好了的。五妹妹这样的身份还能少了首饰衣料吗，光宫里赏出来的就不少了。”
海柔去年已经行过及笄礼了，常氏为她请的正宾，居然是她的嫂子宣瑞伯夫人傅氏。
为了这件事，沛柔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太夫人的意见。
像他们这样的男子，总觉得建功立业是第一要紧事，若无功业，也没有脸面来求娶自己心爱的姑娘。
她取出盒子里那朵白玉雕琢的兰，放在手心中细细赏玩。
柯明碧是柯大太太教养的，自然是温柔和婉，谦恭有礼。沛柔的及笄礼上，反而是她出了风头。
常毓君比海柔大四岁，今年已经满了二十了。
“三姐姐，我上次去你蕙草堂做客的时候，正看见逢春在整理你的首饰。各种各样的盒子堆了满屋子，这还叫没什么好东西？”
沛柔和海柔也是闺阁女子，终日无事，自然也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你来我往，说的也十分热闹。
赞者是笄者的姐妹，今生是由海柔和瑜娘担任的。
行礼所用的簪子，是太夫人亲自挑选的，是一支赤金累丝喜鹊双梅簪。
说是签订了协议，两族不会再有什么冲突，可敕勒人狼子野心，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遇见危险。
偏偏这段时日万长风又不在燕京，他恐怕也还未对父母言及自己的心事。
海柔嘟了嘴，“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人家明明是和你好，所以才把这镯子送给你的。”
海柔送她的及笄礼，是一对红珊瑚嵌珠镯，是她之前为润柔选嫁妆时，在罗幕翠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