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今年,也已经有十七岁了。若论容貌,其实徐家这一辈的儿郎,倒是没有能与浣声比肩的。这一日沛柔就陪着贞静公主在红药居外赏。
他们家的人,这一辈大约是不会与皇族联姻的。三皇子绝无可能,与四皇子联姻又会落了行迹,太过扎眼了。
又道:“前几日瞧了你别的几个姐妹,却是都有几分无趣。从前欺你那个,生的确实有几分姿色,若是嫡出,只怕脾气要更大了。”
“她的双胞妹妹么,说不上来,年纪轻轻怎么一点生气也无。”
“除了二乔,她生前最喜欢的也就是生而美丽,根茎又能入药的芍药。”
沛柔见浣声手中拿着两支二乔,便对他道:“四哥哥刚从满庭芳过来么?我原来打算等会儿过去,折几支供奉给四叔母。既然如此,待会儿我便带几支芍药过去吧。”
沛柔便道:“自从臣女三姐前几日嫁出门去,这几日臣女在家,也觉得无聊不少。往常她在时,有时候还嫌她大哭大闹太吵。”
“公主可不要诓臣女,若是臣女整日和公主在一起,不过一两日间,公主也就要觉得臣女无趣了。”
贞静公主摇着蓝色绸绣蝶图的团扇,望着满园芍药,笑着对沛柔道:“都说熙和园是燕京第一园,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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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静公主的神色一动。
沛柔与贞静公主相伴数年,当然能察觉的出,此时的她与平时也是不同的。
郭氏的忌日也就在这几日,浣声是郭氏亲子,自然伤痛比她更甚。
贞惠公主就将目光投向了天边,“不说这些了,总算嫂嫂的胎像总算稳住了,不然只怕本宫也没有心思出宫。”
三年两年还好,可若是五年七年八年,没有子嗣,东宫的位置不可能坐的稳。
她已经扑到了一只蝴蝶,却忽而松了手,那一只蝴蝶就扇动着翅膀,逐渐远去了。
“和一般的学子比起来,自然是很好的了。不过他身有弱症,四叔母也并没有希望他将来能名题金榜,所以他从未下场,只是读书识字,明理而已。”
才一坐下来,她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和沛柔打听起了浣声的事情
从前贞静公主是很偏向她的表姐,如今东宫中的许侧妃的。
沛柔就浅浅地笑笑,“我与贞静公主只是在此赏,四哥哥既然有事要忙,便快些去吧。”
嘉娘的胎像,在四月中旬时就稳住了,不过太妃仍教她在太子面前示弱,把东宫事务丢给许侧妃打理,让她去和那些新来的姬妾斗法。
往常到了五月,贞静公主总是悒悒不乐,今日难得高兴,沛柔自然是由得她。
丛中忽而飞来一双色彩斑斓的蝴蝶,贞静公主就起了兴致,站起身来走进丛中扑蝶玩。
又到底怕她扑不着蝴蝶不高兴,让绾秋去取了捕蝶网过来。
二房的事务,就仍然交给常氏禁足期间主理一切的吕姨娘。
沛柔看了她一眼,“我四哥哥是四房的叔母所生,四叔母去年因病过世了。母孝在身,他也才十七岁,自然是还没有说亲的。”
“我四叔母出身太医世家,宫中有一位郭太医,就是她的族叔。四叔母慈爱,我也常在她膝下承欢,不过与四哥哥见面却不多,他平日多在松石书院读书。”
燕梁胭脂,以扬州所产的最好。原来在她靥上是“淡着胭脂匀著”,此时却已然成了“故烧海棠红妆”。
贞静公主望着他的背景怔愣了半日,沛柔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和沛柔一起往方才的石凳去了。
“你四哥哥也是松石书院的?那他的学问一定很好吧?”
他的肤色随了郭氏,又因为先天有些弱症,如女子一般的细腻白嫩。他五官也生的精致,长到如今,已经是翩翩如玉的少年郎。
浣声再向公主行了一礼,于丛中挑了几朵,便往枫晚堂的方向去了。
如今三皇子与太子势大,等四皇子能崭露头角的时候,大约他们都已经子女成群了。
可她从未想过前生未发生过的,贞静公主在熙和园中小住的事情,居然会让她因此对浣声留了心。
“身有弱症?”贞静公主垂下眼帘,“难怪他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他生的这样好,却得了病,实在是可惜……”
贞静公主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夕阳西沉,芍药也不再如日光正盛时那样明艳美丽,她们也该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