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中的背影 考大学她选择了北京,因为在潜意识中她很想去了解父亲出生成长的地方,就在她临行前的一晚,父亲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说,这是你徐叔叔的电话,他是我的老战友,我已经交代过他照顾你。
那时候,她才稍稍觉得,也许父亲还是关心她的。
整整四年的时间,徐叔叔的确照顾了她很多,但庄暖晨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父亲也知道这点便让她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跟家里通电话,一向是她跟母亲聊天,父亲很少接电话,有时候接了也只是说那么几句,后来,妈妈无意间告诉她,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每次上学,父亲都在后面跟了很久,看着她安全进了校门才离开。
还有父亲唯一参加的那次家长会,妈妈说,父亲一直将她的三好学生奖状放在压缩袋里保存着,整整齐齐,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丝褶皱,还有她在学校取得的其他奖状,父亲都细心保存着,有时候会拿出来看看,想想那时候参加的家长会,他是以女儿全年级第一的成绩来参加的,每每提到就是骄傲。
参加工作后,她跟父亲的沟通渐渐多了起来,但父亲主动打电话的次数还是很少,大多情况下是妈妈打来电话抱怨道,你爸总是问你打没打电话回家,让他亲自打吧他还不干。
直到现在,庄暖晨才明白这个道理,父亲不是不爱她,而是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
从小到大,她一直认为这世上最关心她的人是母亲,而她也发誓长大后要对母亲最好,可随着父亲一天天年老,她才发现,父亲的爱深沉如海,不同于母爱的黏柔,这种沉深沉默的爱会让人更加珍惜。
“咦?这不是你的车。”她看了一眼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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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面熟的人相互打了个招呼,庄暖晨吸了吸鼻子,家乡的十月冷得还是较快,吸进肚子里的空气是股子寒凉。
“走吧。”话音未落,江漠远便将她强行拉进了车里,“听话,把要买的东西告诉我,我开车,你睡会儿。”他的大手轻按她的肩头,强势有力。
“不是要买日用品吗?从这里到集市,开车快一点。”江漠远说完,打开副驾驶的门,站在那里笑着道。
“太巧了,原来你说谈生意就是在这儿啊,早知道我就蹭着你一起来了。”庄暖晨觉得缘分真奇妙。
“我老家就在这儿啊,天哪,我没做梦吧?你怎么会在这儿?”庄暖晨兴奋得有点语无伦次。
庄暖晨原本想着隐瞒,但见他那双眼几乎可以洞察一切,只好和盘托出,将回家的原因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他了。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子中照进来,在光洁的地面上铺洒淡淡一层的金黄,这原本是属于温暖的颜色,可此时此刻看起来有点冷。
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不不不,我自己去就行了,别耽误你的正事——”
庄妈眼眶有点红,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江漠远看见庄暖晨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眉眼稍作怔愣,很快笑容绽放,“暖暖,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看上去也同样意外。
庄暖晨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的,是母亲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父亲醒了。庄暖晨喜出望外,挂断电话后这才看清楚身处环境。
“车子是市区朋友的。”他轻声解释了句,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微微皱了皱浓眉,“看上去没休息好。”
用力点点头,她冲着他笑了笑,“谢谢。”
“妈,您不要胡思乱想,爸他一定会没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要担心。”庄暖晨试着将语气调成轻松,强忍着心头的颤抖道。
轻轻一扫一时间停顿,再迅速转了回来,落在了河对岸的男人身上。
八点多钟的时候,庄暖晨准备回家给妈妈拿点换洗的衣服,顺便再买些日用品。走出中心医院的时候,空气中泛着侵心的寒,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吹过身体的风都透着浓重的雨气,密密麻麻铺洒过来,令她呼吸有点困难。
走到他身后,伸手拍了男人肩膀一下,待男人转头时,她几乎激动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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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紧紧扣在窗棱上,这一刻,心如刀割。
家乡的人依旧热情淳朴,说实话,她也很爱这里。
江漠远闻言后不置可否,没说话,依旧含笑。
正在开车的江漠远见她醒了后温和道,“醒了?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吗?别着急,我们正往医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