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的女人 不行于色，庄暖晨自认为这辈子许是做不到。当江漠远提到了那幢房子后，她自己都感觉到僵硬和不自然像是一股激流蓦地从脚底冲上头顶，脸色瞬间差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了。
江漠远似乎并不着急，始终保持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催促，却也没有放弃想要深究的意图。
流动的空气也似乎静止。
远处瀑布的声音似乎更加清亮。
庄暖晨的眸渐渐转为安宁，微敛的目光转向远处的山谷，阳光倾斜下来，映得大片大片的枫叶嫣红似血，渲染触目的视线，有种怵目惊心的极致之美。
良久后，她才开口，却略显寂寥。
“昨晚你看到的，是顾墨的家。”她的声音堪比清泉，有一丝清冽，还有一丝对过往祭奠的悲凉，如同漫山的秋意正浓。
江漠远没有太多神情变化，依旧看着她，只是，更沉默了。
南优璇先是一愣，随后松了口气，摇头笑了笑，“你还真是一条道走到黑。好吧，说实话，我也希望你能和她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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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怔，心口却跟着他的这句话哆嗦了一下。
那时的她和他早已冲破了相互猜测的那层窗户纸，每天过得快乐而幸福。
他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但下巴绷得有点紧，脸色也略微有点难看。
南优璇没有动弹，也没有应声，只是看着他若有所思。
顾墨拿外套的手停滞一下，脸色也转为冷凝。
顾墨的眉桀骜轻挑，“让你这位高级黄金剩女在孤单的时候多了个垃圾桶来倾诉，不知算不算是礼物。”
庄暖晨蓦地震惊。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他的态度也太过认真，这种认真足以将她震慑得体无完肤。
是的，因为太过幸福，所以短暂。
江漠远看着她，意外伸手轻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眼神转为明显严肃——
“如果其他男人能给她幸福的话——”说到这儿，顾墨止住了下面的话，眼神森冷纠结，胸腔也因呼吸急促上下起伏。
“顾墨，你也是刚刚回国不久，给我带什么礼物了？”南优璇准备将他一军。
南优璇盯着他好半天，良久后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可以从容淡定地走到她面前，亲自问她过得好不好。”
江漠远说完这话后起身，收拾了下行囊后淡淡说了句，“走吧，顺便给我讲讲龙盘山的来历。”
“不，有关那段感情我已经沉淀了太久，放在心里始终不敢面对，江漠远，我还要谢谢你，真的。”庄暖晨与他对视，认真道。
“然后呢？”他问，嗓音却极度寒凉。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南优璇走出电梯的时候，商业办公楼走廊的灯一直蔓延至尽头，背后是大片的夜色，逍魂的美。轻车熟路地进了办公区，径直走到一间亮着灯的办公室前，停住脚步。
顾墨没再说话，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拿起打火机，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可点烟的时候好几次都没打着火。
“我……”庄暖晨开口，却只蹦出了一个字便止住，嘴唇轻轻颤抖着，良久后才无力说了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江漠远凝着她，半晌后意外地朝她一伸手，轻声说了句，“过来。”
“你那么聪明，我根本就不想瞒你。”南优璇实话实说，“我回国第一天，也见到了庄暖晨。”
“我和顾墨初中认识，又很巧念了同一所高中，再到大学。我从初中开始就很喜欢他，两人纠缠了六年的时间，直到大学的第一次舞会后，我和他才正式交往。虽然只有半年的时间，但也足够了，那段时间的点点滴滴，足够现在用来回味纪念。”
见到南优璇后，唇稍的弧度稍稍修正了他对朋友的热情，却精准强调，“你只认识学生时代的我。”
“很难得南大小姐明白了攥钱的辛苦。”顾墨这句倒是没有任何讥讽的意思。南优璇是他大学的学姐，曾经也是学生会主席，因为当时他也申请进了学生会，一来二去两人倒是混得挺熟，彼此无话不聊，是那种纯哥们情感的相处方式。
男人抬头，这一瞬，似乎连窗外的月光都羞愧地想要躲进云层里，不敢再肆意炫耀自己的美。男人长着一张令人难忘的脸，英挺铸美，双目斜长，身材瘦削骨骼修长结实，唇角微微勾起的时候散发着三分正七分邪的不羁，但这种不羁倒是显得有点冷漠无情。
曾经的那个白衣少年，第一次出现在全班同学的视线中时，庄暖晨已经听到了心里开的声音。修长的身影，微长的碎发略微遮住了他的眸，可就这样，庄暖晨还是看见了那双亮若星辰却透着不羁光芒的眸，当他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闻得到他身上干净的气息，就像阳光的味道。
江漠远下一句话是：“庄暖晨，我只知道，如果你是我的女人，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大学的恋爱短暂而唯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错，我不仅讨厌她，还很痛恨她，如果不是她的话，你当年也不会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了！”南优璇的语气转冷，心里对庄暖晨的厌恶之情升级到眼底，显而易见。“我真是后悔当年促成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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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闻言，耸耸肩膀，干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欢迎你回国，我的朋友。”
南优璇也提了口气，见他沉默了半天后问，“你才会真正放手？”
“这是什么？”顾墨没理会她的话，看了手里的东西，皱了皱眉头，“你知道我从来不喝奶茶。”
江漠远不置可否。
正在审查文稿的男人笔端一顿，随即反应了过来，头也没抬地开口，“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顾墨……”
顾墨放下外套，干脆坐了下来，“优璇，你来找我，只是叙旧？”
顾墨五官深刻的脸被烟雾扭曲、模糊。
“似乎她在跟我分手后，你就很讨厌她。”顾墨道。
“北京拥有最尖端的治疗仪器，我需要给母亲治病。”他淡淡说了句。
庄暖晨突然转头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顾墨，很美的名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