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却摇头，哀伤地看着他，“这一阵子，在你身边的那个许小姐，我知道你不爱她。”那么埃及她还要不要去？
她也有着跟她一样的长发，不过是美丽的波浪大卷，与黛妤坐在沙漠上比划着剪刀手，她的发也被映成了美丽的金黄。
“妈，您想说什么？”
主人席上，江庄两家四位老人聊得不亦乐乎，艾念相陪，夏旅则帮着招待古镇来的宾客们。
她的思绪却总是停格在最初认识江漠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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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上映出庄暖晨的笑容，唇齿之间尽是淡淡的笑……
顾墨摇头，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全身都在颤抖，一字一句道，“您怎么可以自私到主宰我的人生？您根本就不知道，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早就爱了她六年时间。”
相片上的女人笑靥如，亲昵地搂着黛妤，皮肤晒得有点黑，许是长期旅行的原因。
顾母笑了笑，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今天穿得很正式啊，是要去做什么吗？”
终于，当阳光偏斜的时候，玻璃上映出女人尖细苍白的脸。
从黛妤走了后，庄暖晨就一直站在那儿，一动没动。
庄暖晨终于抬头。
现场，尽是欢声一片。
他想了想，点点头。
顾墨的呼吸尽是痛楚。
干冰机、摇臂摄像机、360度全角摄录机等大型仪器也在现场各就各位，只等着良辰吉时的到来。
庄暖晨轻轻笑着，脸上的笑容越是明显，眼底的悲伤就越是强烈，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她这只麻雀怎么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埃及，古老文明的地方。
现在想象多么可笑。
“去找暖晨吧，如果彼此相爱就在一起。”顾母抬手轻拍着他，“去找她，告诉她，是我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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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看着他，渐渐地，眼神泛起对他的心疼，抬手试着想要摸摸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笑着道，“不知不觉，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真好。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我走了也有脸去见你爸了。”
却，不是她。
顾母渐渐恢复了意识，抬眼看着他，良久后嘴巴动了动。
“妈……”
顾墨听了后蓦地起身，不可置信摇头，步子一松后退了几步，急喘着气，“不可能，这不是事实……”
“妈，我是您儿子，担心您很正常。”顾墨拉过她的手，低声道。
“事实就是，当年是我逼走了暖晨。”顾母咳嗽了几声，艰难道，“是我的自私拆散了你和暖晨。”
她一遍遍摩挲着照片上的女人，摩挲着她的唇、她的眼……庄暖晨也跟着她的笑而笑，轻轻地，可这笑，没有泛过眼眸半丝。
陪伴她的，竟是凄风孤独。
“刚刚很奇怪，我梦到了很多人，梦见了你的外婆，你奶奶、爷爷还有你爸，最后竟梦见了暖晨。”
怕是狮身人面像见了她也奇怪吧，奇怪她为什么接二连三地去见它。
有个女人替她去了。
许暮佳紧紧攥着手机，重新走到重症病房前看着顾墨，看了良久后转身离开。
顾墨赶紧将氧气罩摘了下来，轻声道，“您感觉怎么样？”
酒店，化妆室。
庄暖晨抬手，指尖轻触照片上的女人笑脸，她是多么熟悉这个笑容，还天真地以为，这种笑容只是属于她自己的。
“傻儿子，父母都是要走在儿女前面的。”顾母无力说了句，眼神渐渐飘远，“只是，我就怕你会孤独啊。”
“我梦见了暖晨，还是她上大学时候的模样，穿着白裙子，长长的头发随风飘呀飘的，她笑得很美，就站在你们校园的梨树下，风轻轻一吹的时候，别提有多好看了……”顾母轻声描述着梦境，“在梦中，我看到你和她手牵着手，那么快乐那么幸福。”
顾母陷入莫大悲伤，拉着他的手，“这件事我早晚还是要告诉你的，之前没有告诉你只是怕你对我失望。可原来，人真的不能藏秘密的，否则连做梦都做得不安呐。”
这世上所有的童话全都是骗人的，灰姑娘怎么可能就遇上了王子？
“其实，当年暖晨离开你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去找过她，央求着她离开你，怕你不接受便演了一出我下跪的戏，结果你真的信了，你相信当年是我苦苦哀求她不要跟你分手，你相信当年是她狠心抛弃你……”顾母的嗓音哽咽，“其实是我，暖晨是因为我才选择这么做的。”
倾洒玻璃却只剩下一片清冷。
冬日的暖阳依旧那么明艳。
“我睡了很久了吗？”她问。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我儿子啊。”顾母含着泪看他，“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我才这么做，我不能看着一个女人耽误了你的前途。你何止是爱了她六年，大学四年到现在，你还在爱着她，足足是十二年呐。”
眼泪充盈了顾墨的眼眶，被他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暖晨是个好孩子，直到现在她都没说出当年的事情，再见到你俩在一起的时候，妈真的很高兴，但也在担心她会不会说出去，她答应了我，所以你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我很感谢那个孩子，也感谢庄家，当年的事情他们也知道。”顾母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顾墨身子一晃，身子缓缓滑落跌坐在地，摇头。
“去找暖晨吧，去找她……”顾母用尽力气转头看着他，“只有她在你身边，你才会笑，才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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