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人间不值得
昨晚打阴枪的狙击手，死在了烬星的阵术之下？
“秦大哥，你确定吗？”苏牧问道。
“不太确定，所以想让小曦来帮忙确认一下。”秦扬顿了顿，又道，“不过应该错不了，我们在他体内发现了阵术的痕迹。”
这里的“我们”，指的便是秦扬自己和柳寒柔了, 后者虽然是从刑警转职过去的法医，但相关专业知识掌握的还是十分牢靠的，何况，判断一个人是否死于烬星阵术，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
一般来说，执法局的案件一旦牵扯到异族人，就会被列入机密档案之中，防止有人借此小题大做，煽动群众的情绪造成恐慌，而这两天又处于非常时期，秦扬不确定自己身边还有没有威尔逊家族派来的卧底，所以只能暂时将狙击手的死因保密了下来，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副校长，想问问自己这位老师认不认识阵术方面的专家，好帮助这件案子定性。
毕竟，他虽然无条件相信柳寒柔，但有些事还是得按照规矩来办。
像这种死法比较诡异的尸体，需要至少两名法医的鉴定结果一致，执法局才能做出最后的判断，否则，要是被那些其他机构安插在执法局内部盯梢的人抓住了小辫子，他少不了又是一通麻烦。
秦扬的本意是想找胡莱德要一名信得过的专家来充当法医的角色, 但后者却让他直接来找洛小曦，说苏牧这个妹妹就是这方面的天才，整个圣哲城里应该都没有人比她更懂阵术了。
洛小曦有着一头漂亮的银发，这本身没什么，但要是再加上“阵术”这个关键词，那问题可就有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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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旅游。”秦扬纠正道，不过还说说道：“放心，答应过的事我不会反悔。”
那可是星野纯夏的妈妈、我的丈母娘，以及你的初恋，竹纯夏阿姨生活的地方啊，真不怕柳学姐吃醋吗？
苏牧觉得秦扬胆子是不是太肥点？
很明显，这名杀掉罗金龙的凶手，实际上是站在黎明社这边的。
“嗯，凯索尔娜大酒店，6503。”秦扬道。
“我明白了。”苏牧轻轻叹了口气。
这家酒店其实离福尔兰特别墅区很近，走路也就几分钟，但苏牧想着有备无患，还是把车给开上了，万一临时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其他地方，也好方便一些。
罗金龙死在窗户边上，手里握着那把死灵狙击枪，窗台上有一盒吃剩下的自热型方便饭、三个空的矿泉水瓶，以及一个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
现在看来，当初竹纯夏的选择才是对的。
且不说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就算洛小曦颜值一般，走在路上让别人看见，也基本上不会往烬星人这个方向去联想——只要洛小曦不主动使用阵术。
而且，哪有人去法外禁区旅游的？
二十年前，秦扬便因为异族人的原因和自己最亲密的同伴闹了矛盾，甚至为此错过了自己的初恋，一直到前不久才彻底释怀，而二十年后的今天，苏牧相信体味过其中酸楚的秦扬，不会再重蹈之前的覆辙了。
一秒钟后，他便知道屋子里那股烧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了。
秦扬倒是没注意到苏牧的神色变化，他叹了口气：“不是我想去鸣荒沙漠……”
进到6503，洛小曦立刻皱了皱鼻子，“好奇怪的味道。”
“秦大哥，你现在在案发现场吗？”苏牧沉吟片刻后，问道。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烬星人的特征是挥手成阵，而并非白发红瞳。
“前天下午两点，罗金龙突然来到圣哲城，并在凯索尔娜大酒店下榻，他没有用身份卡，而是给了前台服务生一笔不菲的小费，在这期间，他一直都呆在屋里，从来没离开过房间，甚至连喝水吃饭都是在屋子里自己解决的。”
“我们那天的判断出了点问题。”秦扬说道，“他并不是一个专业的杀手，或者说，他的主子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刺杀成功，所以他本来应该是在准备开第二枪，只是因为那名烬星高手的出现，这一枪并没有开出来。”
两人回到别墅后，换了身衣服，便直接开车前往凯索尔娜大酒店。
秦扬拍了拍苏牧的肩膀：“熬过这一关，咱们就自由了。”
“一般来说，修炼者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瞬间死亡，一是心脏爆裂，二是大脑受到毁灭性的重击。”柳寒柔说道，“我用灵力探测过了，罗金龙的心脏部位没有问题，而他的脑袋……苏学弟，要不你自己感受一下？”
这期间，秦扬见了太多太多政治上的潜规则，他开始质疑教会，质疑自己，也终于领悟了老师为什么会说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为教会服务。
苏牧注意到了罗金龙的面部表情，后者瞳孔放大，神色惊恐，而手指还扣在扳机上，似乎当时正在认真瞄准，却突然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洛小曦没说话，红着脸掐了一下自家兄长的腰！
其实，苏牧的说法虽然有着拍马屁的嫌疑，但更多的还是事实。
执法局的枪械也属于战装一类，其中最核心的技术便是灵阵。
可是，误会虽然解开了，秦扬对教会的态度却回不去了。
“你说的没错，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是苏学弟，罗金龙脑袋里残留的灵力痕迹，和我们执法局的枪械非常相似。”柳寒柔想了想，报出了一个数值：“相似程度起码有90%。”
苏牧听得哭笑不得：“柳学姐，这不是拖不拖后腿的事，而是秦大哥他愿不愿意去的问题。”
这无疑会让秦扬非常难做。
“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糊了。”苏牧说道。
“准时和敏捷，都是成功者必备的习惯。”苏牧张口便吹了自己一波，随后笑着对另外两人点了点头：“柳学姐，刘哥。”
闻言，苏牧蹲下身子，手掌泛起微光，轻轻盖在了罗金龙的额头上。
罗金龙的尸体完好无损，身上既没有伤口，也有没血迹，这个案发现场，明显是一直都没动过的，那么问题来了——现在执法局做尸检，都已经不需要解剖了吗？
“苏学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柳寒柔笑着看了眼一声不吭的洛小曦。
这真的是很令人感到无奈的一件事。
挂掉电话，苏牧给夏娜等人打了个招呼，便到帐篷外去找洛小曦了。
“这个名字好！”秦扬眼睛微亮，“不是黎明城，而是自由城，这座城市也不是我們的城市，而是所有渴望自由与和平的人共同生活的城市！”
“我们的人找到这里的时候，狙击枪的扳机已经扣下了一半。”柳寒柔说道，“为了避免走火，所以我在检查的时候把他的手指稍微挪开了一点。”
苏牧枪用的少，倒是没什么熟悉的感觉，但柳寒柔显然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秦扬，柳寒柔，以及小刘，他们都守在门外。
秦扬当时下过命令，让人去查看了凯索尔娜大酒店的监控，但今天秦扬对此只字未提，便证明监控里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也就是说，凶手极有可能是直接出现在了罗金龙的面前——65楼的窗外！
五分钟，两人来到了凯索尔娜大酒店的顶层。
顺便，他还让小刘把洛小曦在执法局的辅警身份，改成了实习法医，由柳寒柔亲自签字。
“放心，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苏牧笑着伸出右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要不然，我怎么会特地让你取下美瞳呢？”
“我们昨晚接到报警电话的时间是十点三十六分，而尸体的活性报告显示，罗金龙的死亡时间也是在十点三十六分。”柳寒柔说道，“我们的仪器已经更新过一次，现在对于死亡时间的判定误差不会超过一分钟。”
秦扬一贯非常憎恶那些贪污腐败，而当真正了解到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之后，他便明白了，比起竹纯夏当初救助的那些异族人，这些官员的存在，才是对这个国家真正的威胁。
“小曦，你来确认一下？”秦扬问道。
“我很好奇，柳学姐你是怎么判定凶手是烬星人的？”苏牧问道。
这丝味道其实非常淡，应该是因为空气的流通而消散了不少，若不是五感特别敏锐的修炼者，很难能闻得出来。
……
不超过一分钟？
不过，就像秦扬所说的那样，只要熬过了这一关，一切便都会好起来。
“干脆别叫什么黎明城了。”苏牧忽然说道，“把名字改成自由城吧，也免得教会到时拿黎明社来做文章。”
这位有着圣哲城第一警探之称的老刑警，嗅觉真的相当敏锐，而出于职业毛病, 秦扬说话习惯性的会留一半, 他并没有告诉苏牧副校长的原话，而是通过模棱两可的方式, 暗示苏牧自己已经知道了洛小曦的身份，想看看后者的反应。
“哥哥，秦局长是不是发现我的身份了？”洛小曦坐在副驾驶上，带着口罩，那双妖冶的红色瞳孔中满是担忧，“我会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关系？”
人间不值得，便该换个人间了。
事实上，苏牧也不确定秦扬是不是知道了洛小曦是烬星人，但这件事随着教皇的回归，想瞒也瞒不了几天了，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
这不，小刘就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们，完全没听懂柳寒柔和苏牧在聊什么。
苏牧一直在竭力避免这件事和烬星挂钩，也就是考虑到了洛小曦问的这个问题。
有个从烬星来的好妹妹，苏牧当然会适当偏袒一下对方，这是无可厚非的人之常情，不过，她既然敢做出这种判断，自然是有着充分的理由。
“走吧，先进屋办正事。”不过，苏牧已经知道了圣哲城即将改名的事，所以并不担心圣哲城里会出现圣众议会的成员，而且，现在是比赛期间，大街上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这也是苏牧敢让洛小曦不戴美瞳和墨镜便出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