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是被杜必书搀扶着回去的,不论他天资怎样修为如何,如今这具身体只不过是个七八岁孩子的身体,这么一早上的辛苦,云墨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杜必书很诧异,不,应该说是震惊。地上东倒西歪的黑节竹宣告了云墨一上午的战绩,再联想到自己砍伐的数量,杜必书脸se不禁有点暗淡:这,就是天才和凡人之间的差距吗?
再仔细观察到云墨崩裂的双手和衣服上的点点血渍,杜必书仿佛明白了什么。
当二人回到膳厅的时候,师兄们看见云墨的惨样,都围了上去问长问短,关怀不已。苏茹也放下田灵儿,急急过来仔细探查了下云墨的身体情况,感觉他身体无恙方才放下心来。
饭间,苏茹见云墨双手有伤不方便使用筷子,不停地给他夹菜,那神情,竟是比伺候田灵儿更用心些。云墨知道自家师傅是真的关心自己,心里感动不已。
方吃完饭,田不易悠悠问道:“云墨,你今早功课做得如何?砍了多少棵黑节竹?”
云墨答道:“回师丈,弟子砍了十三棵竹子。”
“轰”的一声,诸弟子都惊奇不已,他们上山之初都受过这黑节竹的摧残,大家通常都是砍断一两棵便罢。云墨上山第一天便有如此成绩,却是许多人三年结束时都做不到。田不易仿佛也有些难以置信,转头向杜必书问道:“老六,是这样么?”
苏茹微微一笑,梨涡深深,更是清丽绝伦。指尖亲昵地点上云墨额头,道:“这法子着实苦了些,若不是看你今早那么卖力苦干,我也不舍得让你进行尝试。不过~”苏茹忽然像做贼似的,大眼睛左右瞄了瞄,压低声音道:“你若是坚持不下来了也没什么,毕竟练气才是我们修道者的根本,若能把身体磨练的强健些固然好,若为此太过辛劳弄坏了身体却是本末倒置了。所以墨儿,若实在太过辛苦坚持不下去了,便莫要苦撑,毕竟这么大的体力消耗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正确内(容在%六九%书'吧读!{
眼看苏茹没有反应,宋大仁咬咬牙站了出来:“师傅,小师弟年纪尚小,砍二十棵竹子是不是太多了,若砍不完耽误了午饭和下午的功课怎么办?”
田不易也半山才回过神来,盯着云墨,眼神复杂,仿佛想要在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云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众弟子也为田不易的眼神感到奇怪,不知道自己师傅在想些什么。整个大竹峰中,只有苏茹才猜到了田不易的想法——他不是在看云墨,是在寻找那个人的影子,同样是天之骄子,同样是一往无前。
云墨也听得热血沸腾:“师傅,你是说,我也可以?”
乖巧地点头,可是云墨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苏茹的声音不由得洪亮了起来,仿佛不是在向云墨叙说,而是在向冥冥之中的某个人,致敬。
底下众弟子诧异非常,这么些年,首次见田不易用询问地语气和下代弟子说话。可是听到询问地内容,却又都吓了一跳——砍二十棵黑节竹太辛苦了,每年再加砍十颗,云墨小小年纪如何受得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苏茹,希望她为云墨说句话。可是苏茹却看向一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忽而又转做怀念。
宋大仁思维慢了一拍,回过头来正对上苏茹似笑非笑的面孔,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过身去,庆幸自己没说什么过激的话,要不然...
田不易面se淡淡:“上午完不成吃完午饭继续,何时完成何时进行下午功课。你也不是我弟子,你若是不愿也随你,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几人大惊,几乎是同时闪不见人影了,云墨很清晰地看见宋大仁方才还饱含深情的面目,倏然间多了些许jian诈地气息,仿佛何大智附体,他还猥琐地挤了挤眼睛,随即面目一变,慷慨激昂道:“师娘,小师弟小师妹年纪都小,您多费心了。尤其小师弟正是打基础的时候,需要您悉心教导严格要求。我一定会好好管束师弟们,叫他们努力修行,不要总是麻烦师娘了...”
苏茹却是没注意云墨深情的诧异,她面上尽是回忆之se,眼神似乎穿过云墨身体看向远方,喃喃道:“当年那位师兄少年入门,天赋虽佳但身体羸弱多病,但是他以大毅力了数年时间打磨自身,当时几乎所有师兄弟的修为进度都远超于他,甚至有天资过人的师兄已经修到玉清八层。可是这位师兄,却是我们同辈中第一个突破玉清境界到达上清境界的。说起来,我和你师丈能有今ri成就,也多亏了他的提点。后来与魔道大战,这位师兄大展神威,非但同辈之中无人能缨其锋,便是些前辈老魔都成为他剑下亡魂!”
话语未毕,人影已经闪出院子了。云墨呆若木鸡,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变脸大师便是粗豪朴实的宋大仁。
田不易目光炯炯,当然看见了云墨眼中的挣扎,但见他忧郁半晌才作出的决定,知道经过深思熟虑而并非一时冲动,更加满意,但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点点头自顾回守静堂去了。
惊才绝艳的师伯?云墨险些忍不住脱口而出“万剑一”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