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云山后,从南到北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云墨一度将那些记忆掩埋在脑海深处,不曾念起。然而一旦想起,想起那女孩独自躺在幽黑冰室的寂寞,那妇人眉头消散不去的愁纹,那牵挂便如春江怒潮灌涌全身,让他心生不安,腹起焦躁,恨不得就这么放下一切,尽早赶回去。木行峡谷自不必讲,乙木元气长久以来代表着一种“生”的力量,与西海中的神秘能量倒颇有契合之感。
正是这种忽然而来的焦急情绪,促使着他一股脑地吸纳了大量的离火元气,然而水火互不相容,金克木,水克火,火克金,体内贮存了四行真气的云墨,元气间的冲突已经非常剧烈。本来五行之中性质最为柔和、常常被用作调和真气间冲突的癸水元气,却因为变异为攻击性更强却失去了柔性特点的寒冰真气,非但无法调和元气间的冲突,甚至自己同体内收摄的离火元气不断碰撞,已经快要临界一个近乎失控的局面。
那是一种执念,一种类似于亲情的牵绊,与风月无关。
严格说来,火行峡谷并不能算是一道峡谷,更应该说是一条隧道。它有一多半都是在地下穿行,只有通过头顶上断断续续出现缺口,才能看到投射下的阳光。没有来之前,云墨一直很好奇在这么一大篇冰天雪地之中,是怎样构成一个充斥着离火真气的谷道的。然而进了隧道之后他才隐隐有感,脚下已经不是冰层而是土面,阵阵暖意透过图层鞋底传递到他的脚心。随着不断行走,他感觉自己正在不断向地下走去,而那种暖意已经扩散开来充斥在整个隧道内,本是温热的暖意也逐渐变化为了狂暴的燥热。一种熟悉的既视感油然而生,神识扩散开来,云墨猛然感受到了地底深处狂涌而来焦热炎力——一如那个夏天,小池镇的黑石山下的熔岩湖泊。
云墨只能用自己的真气将吸纳而来的四行元气隔开,分别存贮于五脏之中温养,自己则坚持进入土行峡谷,想强行吸纳足量的戊土元气,以达到五行相生,在体内构建出一个完整的循环。
此外那戊土元气最为浑厚温和,却也是五行元气中最难调动吸纳的一种,云墨一面极力将四行真气隔开分置于内腑,有一面一点一点将峡谷中沉淀的戊土元气徐徐引入体内,置入脾脏之中温养贮存。
然而那戊土元气吸纳速度极慢,云墨全身真气都用于苦苦维持体内四行元气的平衡,再也分不出一丝力量来加快吐纳的速度。
若仅是如此,虽然耗时长些,但他终能安稳补全五行构成流转,然而他将五行元气分置于五脏,却不知不觉影响着他的身体。尤其心脉属火,本来就心含焦急之意的他被暴烈的离火元气所熏陶,竟心生不耐欲铤而走险。
他忽地撤开了分隔四行元气的真气,任由它们自己在体内逸散开来,同时全力施为将戊土元气一股脑强行纳入体内,灌入离火元气与庚金元气之间,再以全身真气推动五行元气互相紧靠,试图推动五行元气相生相化!
“轰!”体内一声剧烈轰爆,云墨眼睛一黑,几乎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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