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黎沉默地听他说着,安抚般伸手握住了那只素白的手。他想了想,开口道:“你大可不必为出身自轻……况且朕也并非如你现在所见这般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的声音平稳浑厚,回荡在安静的寝殿内,有一种扣人心弦的吸引力。
“朕的母妃曾因卷入巫蛊之祸被赐死,宫内趋炎附势之徒很多,一个年幼的罪妃之子若无人庇护,处境并不会多乐观。”
“那几年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态,冬日尚好,到了炎夏便十分难捱,宫人时常会送来一些馊掉的餐食,但若是不吃就只能饿着。”
穆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碧浓说起这些,他用另一只得空的手摸了摸碧浓的头顶的发,“出身并不能代表什么。朕说过,从未因你的身份而低看过你。”
碧浓愣了愣,他看着一脸平静的穆黎,只觉得那放在他头顶的掌心格外温热。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他想要拥有这个人。比从前任何一次渴望来得都要热烈,那是一种不同于对珠宝银钱的渴望,那种感觉如风似浪,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悉数吞没。
穆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还在继续说着:“朕会差人给汤圆在宫中寻个好地方埋了的,你莫要再伤心了。”
话音落地后跟着的是漫长的沉默,也许是为了打破僵局,穆黎斟酌着正色道:“再有几日便是春猎,按例需带几位妃嫔出席。你虽不是真正的昌兰公主,但既在其位,那该尽的责任定是推脱不掉。届时朕会对外宣称你偶感风寒,你戴好掩面的纱巾——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碧浓捂住了嘴巴,穆黎唔唔几声瞪向碧浓,但对方只是抱怨了一句:“皇上今日好生啰嗦!”
“你这泼皮无赖!”穆黎甩开碧浓的手,气得破口大骂,“枉费朕一番苦口婆心来宽慰你!”
碧浓却不管不顾扑了过来,搂着穆黎的腰,可怜兮兮地说道:“皇上……臣妾困了,昨日起就没合过眼……您陪臣妾睡觉吧……嗯?”
“这才什么时辰,朕还有许多折子没有批完,哪有闲工夫陪你睡觉!”穆黎朝身后退了退,背脊抵到了大门上。
碧浓却还是不肯罢休,眨巴着眼睛一路逼近,穆黎无路可退,垂眼看着满脸期待的碧浓,只得妥协:“……只限今日。”
碧浓扬起一抹熟悉的笑,穆黎还未来得及细看就被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朕下来!——”穆黎可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
可惜碧浓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抱着穆黎就往床榻走去,“皇上您乖一点,再这样挣扎,臣妾要抱不稳了哦。”
“混账东西,朕自己会走,听见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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