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身躯被温暖逐渐包裹,失神的裴熙泽看了眼拥着他的温棉,他没有说话,只是单纯的抱着自己,忽闪忽闪的路灯下,两个少年在炙热的夏天拥抱,驱散内心的寒冬。
从他人身上摄取温暖,这已经不是他第一回干,这是温棉独特的魅力,也是吸引他们两人的原因,和向日葵一样,他们这种互相纠缠,不分彼此的藤蔓,也需要向阳的力量与勇气。
裴熙泽忍不住将怀中的人搂紧,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温棉,“我们会找到他的。”
脑海略过一个个可能的地方,小时候去过的游乐园,初中时去过的游戏厅,还有爬过的山等等,充满他们回忆的地方很多,他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个。
“嗯嗯,我们一起。”
耳边多了一道沙哑的声音,是温棉。裴熙泽安抚的摸了摸温棉细软的头发,动作突然停顿,看了眼红着眼眶的温棉,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说道,“我好像知道他在哪里?”
漆黑的夜空,空气带着些许冰凉,林子里传来嘈杂的蝉鸣声,直到被急促的呼吸声打断,这段路只有少量的路灯,因为都是上坡,比较考验身体素质较低的旅人,显然这对如今的尹旬周来说,也是一场考验。
身影被黑暗遮掩一半,露出的那张脸消瘦的可怕,他苦笑的撑着膝盖,休息了大概五分钟,又开始走向旅途的终点。为什么回来这里?他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希望能再次看到那天的景色,这段时间他过得很累,迫切需要一个能够休息的地方,想通的时候这个地方莫名出现在脑海中,他很记得那天在那个观景台上,温棉笑得很开心。
所以,他想,如果再次看到那副景色,或许能够让他恢复点力气应对他爸那些补习。不知走了多久,尹旬周觉得自己身体的力量都被掏空,唯一能支持他的可能就是那点毅力。
夏天,观景台上基本没人,尤其是这段时间,更是空无一人,之前看到那些贩卖东西的车也不见踪影,除了几个摆放在上面的桌椅,孤单的护栏以及立在边上的路灯,没有任何东西。
尹旬周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拼着一股毅力爬到这里确实不可取,他甚至觉得现在身体里的水分缺失严重,头晕目眩,像是即将中暑的边缘,身体里逐渐干燥,包括喉咙,他趴在已经凉透的桌子上。
奇怪的是,明明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不堪,但这样的状况下他依旧睡不着,已经数不清多少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每天一躺下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数着枯燥的数字,和现在的情况一样,他注视着护栏上呈现的年轮,只是静静的注视着。
这段时间的事情在他眼前光怪陆离,其实他记不得多少,只记得他爸总是说距离保送的时间不多了,他需要加把劲。
他的家庭一直如此,他爸一直都是家庭之主,只管琐事的妈,而他只要负责当一个乖儿子,一个可以自由支配,没有自我想法的玩偶。他试图反抗,得到独裁者的强力压制,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孤独者始终走在被安排好的道路上,导航不允许偏移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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