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股从他内心深处透出的恐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经历了周正的牺牲,这股恐惧被成倍放大了,能看出他已经在拼命地克制,可仍是有很明显的情绪流露出来。
这里许多人不清楚陆臻和岑聿的关系,只知道他平时很关照岑聿,不过川区特种大队一向团结,眼下情况危急,便没人去多加揣度。
“队长,现在怎么办?”二小队的队长急问道,他平时和岑聿走得近,这里除了陆臻,祁言,韩尧之外,就属他最担心岑聿了。
陆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定下心神,哑声道:“先过去吧,小岑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了,刚才那声就是在逼我们和他们正面交手,我和老周来的时候他们人数不多,被我们突袭之后都不怎么还手,便急匆匆地往山里逃,现在突然敢这么嚣张,保不齐已经设好了埋伏,等着我们上钩,待会行动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往山那边赶去,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和必须要胜利的决心。
好在,中途他们没有遇到伏击,在山那头的悬崖边,他们终于见到了敌人的真容。
这座山果然是对方的临时窝点,敌人的人数比陆臻之前看到的多了几倍不止,黑压压一排荷枪实弹,站满了整个山头,岑聿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压制着跪在峭壁旁,头顶抵着一把枪,枪握在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A国男人手里,其他人穿的都是黑衣,只有那男人一身白,很可能是领头的,远远望过去能看见岑聿的身影不时会挣扎几下,换来两个响亮的耳光。
岑聿朝那个白衣男人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对方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过去,正中他下体的位置。
岑聿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哼,整个人在重重禁锢之下痛苦地弓起了身子。
对方用A国语骂他“贱货”“婊子”,沾满污泥的鞋底不依不饶地踩在他的下体上用力地碾,岑聿整个人都痛得抖了起来,却仍是用嘶哑不堪的嗓音倔强地回骂着对方。
对方气急败坏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团白色的布,岑聿立刻从嗓子眼里压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那样,用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死对方。
这一幕被刚刚赶到,藏在暗处的陆臻他们收入眼底,透过高倍望远镜,祁言才看清楚,岑聿上身的作战服破烂不堪,裤子不见了,堪堪露出半个屁股,双腿间有干涸的血迹,右大腿上包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隐约有血色从里面透出来,好像伤得很重,头上脸上脏兮兮的,除了泥土灰尘之外,嘴角还残留着鲜血和不明液体。
队伍里的其他战士们都很年轻,思想纯洁,也许他们看不出岑聿经历了什么,但祁言,韩尧和陆臻却在第一时间惊变了脸色。
“这帮畜生,竟然敢……我要杀了他们!”祁言气到整个人都在发抖,由于拳头攥得太紧,手上的伤口崩裂了,点点血迹从纱布里渗了出来。
韩尧眉头紧皱,赶紧握住了祁言的手,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掰开,防止伤势加重,然而祁言却毫无所觉,眼底泛着冰冷的凶光,死死瞪着对面,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了。
陆臻的状态比起祁言来要克制得多,在最初的惊怒过后,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自制力快速冷静下来,薄唇紧抿,一双鹰眸微微眯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通常陆臻有这个表现的时候,就是他即将化身杀人机器,大开杀戒的时候。
方才对岑聿施暴的那个敌方首领抬手看了一眼表,距离第一次放话威胁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他把扬声器举到嘴边:“还有十分钟,十分钟后如果你们还不出来,每隔一分钟,我会在这小子身上剜下一块肉,直到他变成一具白骨为止!”说着,那人唇角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而现在,我们要再和这小东西玩点有趣的,并且会拍摄记录下来,这将成为他生命最后留给你们的宝贵纪念。”
“妈的!”祁言忍不住骂了脏话,这群混蛋在Z国的国土上为非作歹,已经让他们痛失三名战友,现在竟然还要当着他们的面,折磨侮辱一名铁骨铮铮的战士,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恶,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偿还。
祁言怒不可遏,枪杆都被他握得发烫:“队长,直接上吧,干死这帮孙子,不能让小岑再……”
“等等,”陆臻打断了他,语调沉着低沉,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森寒,周身都散发着戾气,“再等一下,他们人数太多了,现在行动风险很大,你马上带着一队绕到后方潜伏,等待时机,保持冷静。”
“队长!”祁言快急疯了。
“听话,快去!”陆臻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说话间,山崖上传来淫亵的嬉笑声,对方已经将岑聿按倒在了地上,一旁,有人架好了摄像机,镜头上方红光闪烁,表示已经进入拍摄状态,岑聿被内裤堵住了嘴,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不甘的嘶吼,困兽般拼命扭动着身体挣扎,任由尖利的碎石划破肌肤,草屑深陷进伤口里。
敌方的队伍骚动了起来,那些原本站在外围守卫的人频频回头,口中不时吐出污言秽语,夹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起哄声,口哨声,整个山头一瞬间变成了淫乱的乐园。
这时候,所有战士终于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什么,也明白了岑聿之前经历了怎样屈辱的事情,大家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置信,队伍里鸦雀无声。
祁言心头剧颤,他知道陆臻在等的时机是什么,他要等那些人被欲望驱使着肆意玩乐,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出其不意地突击强袭,这样不仅胜算率能大大提升,战损比也会大幅度降低,这个任务从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两天时间,他们已经折损了三名战士,现在眼见着任务已近尾声,不能再有任何一个人因为任何原因牺牲在这里,必须一招制敌。
“去啊!”陆臻眼角的肌肉都在抽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就在咫尺处被侵犯凌虐,而他却还要顾全大局,无法妄动,这对于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来讲都是莫大的打击和耻辱。
祁言包着纱布的手狠狠砸在地上,用尽全力沉下一口气:“一队,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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