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好香。
是谁？
绝对的精神控制让师衍睡了很久，直至第二天天明，他才从混沌中挣扎出来。
睁眼，看见的就是有些狼狈却又不失色彩的指挥官。
指挥官坐在旁边的陪护椅上，双手交叉抱臂于胸前，头微微低垂，双眼半阖，眼下还有很重的乌青。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指挥官似乎没有发现师衍醒了，保持着一定的呼吸频率，让自己的身体得到一个短时间的休息，足以应对下一场战斗。
师衍神色复杂，看向指挥官的眼神充满了酸涩。
老师……
指挥官是师衍在学校的老师，教的军事理论与实践。当初他也很看好师衍，向他发起过邀请。只是当时的师衍一心想着毕业了可以分配在文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指挥官。没想到啊，毕业了，军方直接给他分配到指挥官所在的第一战场。还美名其曰，要个军校高材生一个实际锻炼的机会。
他见过指挥官作为老师和指挥官的样子，或意气风发，或秉节持重，或不矜不伐……
无论怎样，对师衍来说，指挥官总是像那高悬于苍穹的明月，清冷自持，高不可攀。
唯独此时，这轮明月……明月……
师衍赶紧甩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自己真是……昏了头！
他的动静也不大，就是指挥官太警觉。
“咳。”指挥官缓缓咳嗽一声，朗朗自己的声线，“高材生，在你同伴被虫族杀死之后，那个虫族对你做了什么。”
他话说的很慢，可能是很累，嗓音中还带着许沙哑，撩人，听得人心里头也痒痒的。
“那个虫族对我施加了精神控制，身体完全动不了，我……没办法进行反击。”师衍的脸变得通红，对高材生这个称呼感到无比尴尬。
过往在学校里的荣耀，现在却成了他在这片战场的枷锁。
“那在之前呢，你们巡逻期间有什么异动，身上所携带的精神异常探测器也没有任何反应吗？”指挥官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师衍的窘迫，“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对昨天夜里的事情有一丝一毫的隐……”
没等到指挥官将话全部说完，师衍就迫切的打断了他，“没有！那天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或看见！直到…直到池晟被…被那只虫族杀死，我才注意到……我…对不起他……如果我早点…早点注意到是不是就不会……”
师衍的情绪很不稳定，语调跌宕，言辞激烈，一会对着指挥官，一会对着空气，一会又缩成一团自言自语。
“没关系。”指挥官不在意被师衍打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师衍恢复冷静，再开口，“不管你早点注意到还是晚点注意到，你都不可能在那只虫族手里救下池晟。你没有错，只是缺少实际战场的战斗经验，学校那些的……”
说到学校里面的实操课，指挥官嗤笑了一下。自从那些老头子入股后，那些课就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任何实战操作性。
垃圾。
这样军校里的高材生，从学校到了战场，也只是空有理论的菜鸟新人。
“可……！”
“没有什么可是，目前第一战区对于虫族的研究是根据一次次的实战经验和无数的虫族样本来进行的。”指挥官面无表情，坐得很端正，尽管身上的军装已经因为战斗和久坐出现多处褶皱，“你之前不是想进文职么，现在就有个机会。”
文职！
听到文职字眼的师衍双眼亮了亮，那颗因为战争而被摧残的心脏忍不住地快速跳动，“真的？！”
可以进文职了！
终于可以远离那些恶心的虫族和费劲的战斗了！
指挥官默不作声的退出隔离病区，元帅就在外面等着，身边还有几个穿着简易白大褂的研究员。
“懦夫。”元帅的军装笔挺，但站姿大大咧咧，给人种奇异的松懈感。
不像元帅，像星盗。
“你要允许有勇者，就要允许有逃兵。”指挥官朝研究员们点点头，“那些虫子尸体已经完成全面回收，之后元帅会带一小队在原战区进行二次检测，环境检测液会在一个小时后送到研究室。”
“诸位辛苦。”
元帅的动作很迅速，一个小时之内就将事发战区的环境检测液送到研究所。
诡异的精神触角在检测仪的托盘里不断扭动抽搐。元帅双手插兜，挑眉，漂亮的星眸微眯着，有些龇牙咧嘴，站在一旁看着研究员对这个触角做切割。
“元帅，其实……你的表情可以不用这么…这么苦大仇深。”
“没办法，之前当星盗当惯了，表情管理的能力没你们指挥官强。”元帅无奈摊手，耸肩，“而且这玩意儿让你们指挥官不想见我了，我能不苦大仇深么。”
“指挥官并不是不想见您，他只是……”
“他只是什么？！”
嗅到苗头，元帅立刻顺杆子往上爬。
“您最近怎么这么关注指挥官？明明元帅的工作应该更加忙碌。”研究员手头上的工作不停，向元帅最近反常的行为提出疑问。
元帅一下子被问住，常年杀人不眨眼的星盗居然会为此红了脸。
好在，他的肤色偏黑，叫人看不出来。
“同僚之间的关心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