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含羞而笑,道:“香味确实特别,多谢郁哥挂念了。”
男人的笑意也更深了几分,又转头去问楚恒:“两个香囊味道不太一样,都是我挑选了一番的,圣上不闻闻另一个吗?”
楚恒微笑,拿起面前的小盒子端详了会儿,关起来收进了袖子里,“隔着这么远就已经闻到了,很香。我晚些换身衣服再挂上,陶郁费心了。”
名为陶郁的男人闻言表情微微一僵。
——楚恒在曼娘面前从来只喊他郁哥的。
曼娘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寻常,在桌下用指尖点点楚恒的手,却被反过来握住了捏了捏,像是在安抚。
“你这两天少去几趟狩猎吧,有空多过来跟曼娘聊聊天。”楚恒神色不变,笑道,“先回去准备吧,一会儿便要出发了。”
陶郁垂下头没再多言,起身告退了。
“恒哥和郁哥闹矛盾了吗?”曼娘面带忧愁。
“前些天有些政见不太和罢了,别放在心上。”楚恒摸摸她头发,“就算我们之间生了龃龉,也不会影响他同你的感情。”
楚恒沉吟一会儿又补了句:“毕竟他是你哥哥。”
“恒哥别总当我是小孩子!”曼娘柳眉倒竖佯装发怒,很快便忍不住破了功,歪倒在楚恒怀里,小声撒娇,“恒哥也是我的哥哥啊。”
楚恒摇摇头,“总归不一样的。”
他站起身走出帐外,同一直等候在门口的何侍卫嘱托了两句便离开了。
高大的佩刀男人一走进帐篷内,看到的就是毫无形象躺在地上嘟囔的宫装女子,冷峻的面孔一下子柔和了,坐到她身边俯身问道:“怎么了?”
“陶郁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哥哥生气了。”
“要我去查查吗?”
曼娘摇摇头说:“别,被哥哥知道了就晓得肯定是我说了什么。”楚恒不愿意说那她便等。
楚恒不告诉她是怕影响她和陶郁之间的兄妹感情,但她实际上早已对整个陶家厌恶至极,装出这副手足情深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让楚恒安心。
楚恒才是她唯一承认的兄长,若真让她知道陶郁做了什么越界的事,她不介意亲手将他杀了。
曼娘深知楚恒这些年的不易。
从先帝像是随口开出那个充满恶意的玩笑开始,她和楚恒的命运就互相交织缠绕在了一起,最后几乎是完全落在了楚恒一人的肩膀上。
在她的记忆里,每次在太子府一看到那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她都会被自己的小夫君紧紧牵住手护在身后。她那会儿懵懵懂懂,不知道那个面容阴鸷的男人为什么在她喊“父皇”行礼时,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等她后来无意间目睹了一切,几乎是瞬间就抽搐着瘫倒在地,再醒来就是她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楚恒坐在床边,搂着她一下下地顺着她的背。
那也是她唯一一次看到似乎无坚不摧的兄长落泪。
从那她那次发了疯病之后,楚恒就变得越发沉默,见她时脸上总带着笑,却始终没有笑的温度,像是把自己一人关进了牢笼里,隔绝在了世界之外。
独自痛苦,独自挣扎,却无法感受到欢愉。
她能做的就是当好一个不谙世事、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让楚恒能在自己坚持的信念之外,知道他是被需要的,似乎这便是她唯一能给兄长的帮助了。
她左右扯着自家侍卫越靠越近的脸颊,苦涩一笑,自言自语道:“哥哥何时能遇到自己的那个何侍卫呢?”
帐外,参加狩猎的队伍已集合完毕,旌旗烈烈,鼓声四起。
随着皇帝一箭红头箭矢朝天射出,为期三日的围猎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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