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于远处站着,深邃的目光紧随二人的一举一动闪烁,刚才看到凤未央突然受惊似的站起身,早已是暗提内劲,摸向腰间的软剑。
凤未央看着对方恢复如初的神色,眉宇间那是那股令人如沐春风的气息,她只觉得刚才看到对方的深情如许不过是一场梦幻,是自己眼看左了罢。
“大人既已无心为难我夫君,那可否请大人出手一救,侯爷已经一天一夜未能归府,妾身委实担心他的安危。”凤未央已不想理会对方肺腑之言可信有几分,如今她担心的只有宋志轩的安危,实属是宫里头没有一点儿关于宋志轩的消息传出来,她才会莽撞的登门寻他帮忙。
郭宇明把棋盘上的棋子捡回盒子中,语气淡淡地道:“我帮不了他,依照原先局势,我与他本是政敌,如今我既已选择弃棋,也没有相帮的道理。”
凤未央暗咬着嘴唇,死死绞着手中的锦帕,问道:“那大人想要什么,只要未央给得起。”
郭宇明停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看着对面迎风站着的女子,好半天才失声笑道:“我要的你给不起,并且你也不会给!”
这一点,她很清楚,他比她更明白。
凤未央暗自松了一口,分明就是不希望对方会以此提出何要求,对方像是懂她一样,一口回绝而来。
由此看来,凤未央总算能看透一点对方,他确实对她没有什么恶意,便朝他屈膝垂首一礼,语气也缓和许多:“那央央只好自个儿想办法了,央央告退。”
看着凤未央萧索离去的身影,郭宇明抛下手中的棋子,起身来到一棵树下负手仰望着光秃秃的枝桠。
上官敏儿举步走了过来,与他并肩而立地仰望枝桠背后的苍穹,柔声地道:“为何不以此要挟,如果她真的这么爱定远侯的话。”
“太庸俗的话,我不想去说。”郭宇明依旧仰头望着寒风瑟瑟的枝桠,“倒是你不插手这件事的话,宋志轩根本就不会被扣押皇宫大内。”
凤未央的性格他比谁的清楚,永远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如果他真说出口要她留在身边的话,得来的反而是她对他的无尽厌恶。
他与她的关系只有慢慢拉近,太过急躁只是吓走她。
只有她真正的接纳他,郭宇明才能把她从宋志轩身边带走。
而且,郭宇明正是试图对凤未央打开一扇门,让她能很好的窥探他内心里的世界,期望她能了解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有让她了解到一个真实的郭宇明,她才不会这么对他心生防备,避之若浼。
郭宇明是个矛盾体,内心潜藏许多面的自己,有阴鸷的,有不可一世的,有茫然不知所措的,更有情深如许的……但一直以温文儒雅示人的他,一下子把最真实的自己呈现在凤未央面前,难免会吓到对方。
可能是刚才没把握好分寸,把她给吓到了,为此郭宇明不禁有些懊恼起来。
上官敏儿垂下头,看向一旁的郭宇明如平滑大理石的侧脸,蹙眉说道:“你曾几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分明可以借此机会置宋志轩于死地,到时候她还不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