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泽早上走的时候,柳如烟还没起。可轻轻关上卧室门之前,方天泽都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我会等你。”
方天泽又转身推开门,看了看床上的人,背对着门口,似乎是睡着的。
傍晚,方家酒会上,乔小姐穿着西式纱裙,确实明艳动人。
众人跳舞时,方天泽给乔小小使眼色,两人端着酒杯往外走,来到露台。
两人这中间已经通过好几次越洋电话,毕竟是年轻人,又没什么爱恨纠葛,各有追求,反而话说得轻松愉快。
方天泽忍不住埋怨她:“你不是说不回来了?”
“天泽哥,你不用紧张,我不是回来和你成亲的。”
“那就别回来啊!”
“我这次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你一个大小姐,家里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来办?”方天泽说完闪念想到,问她:“你不会也加入地下抗日组织了?”
“天泽哥,好聪明!”
方天泽把她拉到花园里,确认左右无人,低声指责,“胡闹!会出人命的!你父母知道了……”
“实不相瞒。汪伪政府二把手曾经是上海明光中学校长,我出国前正巧就在民光中学就读。此次回来,就是为了接近他。”乔小姐在脖子上比划一下说,“借机干掉他。”
“太危险。”
“时局如此,怎能不为党国出点力。”
“看不出来,乔小姐是巾帼英雄啊!”方天泽忍不住讽刺道。
“天泽哥,你不是也跟日本人走的很近吗?”
方天泽也只好承认,“哎,我只是陪日本人喝喝酒跳跳舞,并未有什么作为。”
“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我这样的女性出面了。不必担心婚事,我父母看似轻松,其实自身难保,他们正在计划移民英美。我过两日便出发去上海,此一去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取得对方信任,任务完成之前不会回津。”
方天泽举起手中一直端着的酒杯:“敬你!”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两人一饮而尽。
方天泽反倒敬佩起乔小小,这弱女子居然不惧生死从海外专程回国来参加地下抗日组织。便与她多说两句,问道:“你那国外的洋男友也支持你?”
“他才是,自己参加了国际纵队,现在在延安!不过,你又为什么喜欢那个柳如烟?”
“你人在国外,知道得未免也太多了吧?”
“怎么不知道。银行家之子捧京剧名旦可是上了海外华文报纸花边新闻的!”
“……”
“你别不好意思啊?跟我说说呀?喜欢他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看见他就开心,为他做什么都甘愿。”
“哇!你是认真的?”
“嗯。”方天泽坚定的点点头。“正所谓,情不知所起……”
两人已经走回露台,有侍者端了酒来。
乔小小放下空杯,又拿起一杯说:“敬你们的情不知所起!”
“敬你们行动顺利。”
“我走之前,能不能请一场堂会,让我也看看他的戏怎么样?”乔小小问他。
“好说,你想看哪出?”
“《穆桂英挂帅》!”
“这?”
“怎么?”
“这不是他的戏……”
“哎呦,我不懂啊,我就知道这么一出戏。可不要给柳老板找麻烦了。”
“我问问看。”
晚上,方天泽回来时,柳如烟还在厅里等着。
“都说了别等我。”
“我也说了,我会等你。”
方天泽照实说了一切,最后提到《穆桂英挂帅》。
柳如烟倒是很大方,“好说。就是行头没有,只能素衣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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