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芜在琴声中打坐调息。
第二日,映仙楼里纵情了一夜的客人开始离开,平日里的这个时辰,楼里向来比晚上安静些,今日偏有人闹起了事。
原来是昨日雅间那公子哥,醉了一夜醒来,想起昨夜里美人冲他的一笑,当即兴奋得不行,一大早就让老鸨把人给带过来。
凤瑾钰过来了,公子哥笑眯眯地去拉他:“来美人,今日跟本公子回府。”
凤瑾钰脸色稍变,偏身躲过他的手,冷静道:“公子,这不合映仙楼的规矩。”
老鸨笑着道:“楼里有楼里的规矩,美人们只能待在楼里。”
老鸨把人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生怕自己的摇钱树跑了,尤其是像凤瑾钰这样,进来的时候便满心不屈服的,定然伺机逃走。
凤瑾钰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他本就是戴罪之身,被逼着签下的卖身契还在老鸨手上,身上银钱半分也无,在外根本寸步难行,老鸨若是报了官,他身份的特殊还会很快引来官兵追捕,到那时,他就是逃犯了。
不利己的事,凤瑾钰不会做。
公子哥哼笑着:“规矩是死的,你说是不是,再说,本公子又不会少了你银钱。”
老鸨心中大骂这人不守楼里规矩,但面上还得勉强地笑着,毕竟贵客不能随便得罪。
公子哥黏腻的目光落在凤瑾钰身上,那眼神让他直欲作呕,因此在公子哥冒着汗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时,他下意识就甩开了。
公子哥愣了一瞬,随即面色沉了下去,语气阴狠:“不识抬举的东西!”
他似乎极怒,扬手便要打下去,凤瑾钰和老鸨都没想到那公子哥竟气得要动手,一时间都来不及反应。
“啊啊!”
惨叫声是公子哥发出的。
老鸨惊魂未定,定睛看去,见是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灰衣男子,他制住了公子哥的手腕,单这样看着,只觉得他轻巧地扣住了公子哥的手腕,但公子哥却面色惨白,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凤瑾钰怔怔地看着那人。
是他。
“快、快放手!啊!”
公子哥挣着手又哀叫一声,宁芜看他一眼,总算是松了手。公子哥忙握着自己的手腕连连后退,眼中带着些许惧意看着宁芜。
“你……”公子哥本想破口大骂,但一对上宁芜不露情绪的眼神,他就像被什么震慑住了一样,到嘴边的脏话顿时就骂不出来了,他不肯承认自己忽然就怕了,却也只能不甘心地改口,抬着手指,“你、你给我等着……”
老鸨这会儿总算记起这位好歹是位贵客,“呀”了一声要靠过去,被公子哥一手挥开,他踉跄几步,慌慌忙忙地离开了。
“哎,李公子慢走啊!”老鸨挥着手上绢帕,待那公子哥离开映仙楼后,她回过头,不着痕迹地打量起了宁芜。
老鸨做着这都城中最大的风月场所的生意,早就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就比如她看面前这男子,衣着虽不华丽,但她一看就知道,那料子不是寻常人能用上的。
是贵客。
思及此,老鸨顿时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
“方才真是多谢公子解围了,不然动起手来,我们映仙楼还不知要怎么收场呢。”老鸨是个人精,看到宁芜的目光曾落在凤瑾钰的身上,忙拉了他过来,“锦玉,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贵人道谢啊!”
凤瑾钰回过神,谢道:“多谢公子方才出手。”
老鸨笑盈盈地看着宁芜:“公子之前可来过我们映仙楼?”
“未曾。”
闻言,老鸨心想还是新客呢,顿时更热情了些,道着:“那要不要给公子安排雅间,寻个人给公子作伴,公子是想听曲,还是想赏舞?”
话毕,老鸨还向凤瑾钰使了眼色,示意他想办法留下客人。凤瑾钰垂眸,正思索要如何开口,却听见面前的人说道:“在下来此地,是想请这位公子帮个忙。”
凤瑾钰抬起头,恰好望进那人沉静的眼眸,他下意识问:“什么忙?”
宁芜看着他道:“我想请你弹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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