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幸福似乎总是很短暂。“马上替我查一个人。”
两个人同时一僵,睁开眼,四目交接,眼中都有着刚被点燃的火焰。
她伸手接过来,心虚地解释,“我只是看到一个熟人,着急跑出来确认一下。”
门廊上,杨叔早已撑着伞在那里等候,车子一停,立即撑着伞上前接人,不让淋到半滴雨。
她也希望是啊,一直是。
“可是咱们的儿子好像等不及了。”温热的唇贴上她的小耳朵,悄悄说。
说着,她就要去找自己的包。
“妈妈!妈妈!”
安安又兴奋地和他妈妈说起今天在学校的点点滴滴,说那些同学看到他爸爸接送他上学有多惊叹和羡慕,在稚嫩的童声围绕中,车子也回到兰园了。
安咏絮羞耻地垂眸,也赶紧起身把浴袍系好,边担心地看向他,“你怎么了?”
等了十分钟左右,包厢的门从外打开,慕奕天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是帮忙开门的服务生。
“是是,妈妈不乖,下次不会了。”她抬手揉揉儿子的头发,让安安坐开一点。
说完,就背着安安出去了。
安咏絮点点头,赶紧进门,再磨蹭下去估计有人的脸色会更阴沉。
看着儿子恨不得马上像全世界宣布自己的新名字,安咏絮想笑笑不出来,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啊!!”
“嗯,爸爸下次就背妈妈,免得妈妈吃醋。”
头发吹干了,唐予谦关了电吹风放到床头柜上,弯腰与她交颈,对镜而视,手指又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她的秀发,低声问,“等什么,嗯?”
就在安咏絮解完最后一颗扣子时,房门被拍得砰砰响。
她梦到好多好多……
撒一个谎要用十个,百个,甚至一千个谎来圆。
直到车子离开,她还回不了神。
安咏絮读懂了他的意思,迷迷蒙蒙地去扯开他的领带,解他的扣子。
湛寒按下她要拨打的手,有些厌烦,“你说得对,当年一次还不够?当年要不是我们告诉的老大,后来的事情也许不会演变到那样的地步,老大在当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同意和安咏絮分手。”
唐予谦赶紧从她身上下来,把扣子一颗颗扣回去。
三点多,她来到夏至说的地方,慕家旗下的鼎味餐厅。
慕奕天,慕家大少,五年前死于一场车祸,可五年后的今天却又回来了。
安咏絮哭笑不得,这到底是有多嫌弃她的姓。
是安安!
所以,很明显是有事。
忽然,她发现房里不对劲,浓重的烟味在弥漫,她抬头看去,就隐约能看到有个男人的影子坐在沙发椅那抽烟,她吓得赶紧伸手开灯。
唐予谦倒是淡定,走到盥洗室里拿出吹风机,一本正经地回答,“给你妈妈吹头发。”
如果今天她看到的那个身影真的是那个人,他要是开口要回安安的话,她该怎么办?
第二天,被誉为餐饮界龙头老大的慕家大少回来的消息满天飞,安咏絮看着新闻报道,手里拿着的水果都掉了。
睡袍敞开后,安咏絮只觉浑身一凉,更加偎近他。
缠绵幽怨的歌曲在酒吧里回荡,尤其在下雨天的日子,酒吧的生意更加火爆,因为下雨天本身就最适合伤春悲秋。
“哦。”安安点头,噔噔噔地跑过去拉着她妈妈坐在梳妆凳上,然后等着他爸爸把吹风机插上电,眼巴巴地看着,也想帮妈妈吹头发。
“在车上。”唐予谦搂着她上车。
她真的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
看着消失在楼梯上的女人,唐予谦让安安先去吃点点心,然后拿出手机拨了韩诺的电话——
安咏絮手里的毛巾掉落在地,直到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了力气,她才从震惊中回神,感觉到他不寻常的情绪,她缓缓闭上眼,伸手搂住他,启齿回应。
故事与酒
唐予谦把吹风机放在床上,把安安抱到床上站着,再让她往后坐一点,然后握着安安的小手,父子俩一起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叮铃铃几声,酒吧门口的珠帘铃铛传来有客到的声音。
如果慕奕天真的没死,那她好不容易才接受的现状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林晚苏拍了拍脑袋,又确认了下,然后四下摸自己的手机,没摸到,赶紧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吧台走去找自己的包。
……
安咏絮小心翼翼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在黑暗中睁眼看他。
安咏絮点头如捣蒜,赶紧让这个话题翻篇。
……
“你好像经常做恶梦。”唐予谦摁掉还没抽到一半的烟,拿起遥控器打开空气净化器开关。
唐予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没什么。”然后,前去开门。
床上的安咏絮在梦里浮浮沉沉。
“妈妈不乖,跑出去淋雨。”一上车,安安就板着小脸严肃地训斥,安咏絮看着都想笑。
“我以后要跟爸爸的姓了吗?”安安仰头,天真无邪地问。
若是他开的口,她不能不给。
一进门,安咏絮报上夏至的名字,立马有人恭敬地带着她到一间雅致的包厢里等着了。
“把安安的户籍迁过来吧,姓唐。”唐予谦轻柔地帮她吹着头发,边说。
安咏絮对上他的目光立马移开,那带着深味的目光好像要看穿她似的,力持镇定地说,“我怕有什么变故,再等等吧。”
那张脸和雨中一个朝她走来的男人的脸重叠……
到时候她该怎么和他解释亲子鉴定结果的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唐予谦一把抱起她疾步走向大床,将她抛进柔软的大床中央,身子也覆了上去,继续吻上她,并且抓着她的手放到领带上。
于是只能悄悄让夏至帮忙约慕奕天,她想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先出面和他谈一谈,看看他打算如何,然后再想想该怎么办。
安咏絮皱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既熟悉又陌生。
她不知道他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有多难熬才会抽烟,以前的他连碰都不碰的。
头上的雨突然消失,安咏絮抬头看到唐予谦,慢慢从茫然中回神,“你来了,安安呢?”
“听到你妈妈的话了吗?”唐予谦笑着问背上的小家伙。
“爸爸,你在跟妈妈说悄悄话吗,我也要说。”安安从床上站起,一把扑上他爸爸的背,搂着爸爸的脖子,也凑上小脑袋。
安安抱得更紧,把头埋在爸爸的背上装死。
安咏絮哪敢真的让唐予谦帮忙吹,如果五年前她当然享受得心安理得,每次洗了头后还不要脸地拿着吹风机去让他给吹呢。
他在生气,安咏絮知道。
这一大一小居然联合起来欺负她!
“坐吧。”慕奕天坐下的同时也伸手让她坐下,并给自己倒了杯茶,也给她添上。
安咏絮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看着他的行为举止明明就是自己认识的慕奕天啊。
“慕……”
“夏小姐,我们开始吧。”
夏小姐!!
安咏絮瞠目,他居然叫她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