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夹在中间有些尴尬，因不知道他们冷战的缘由，又无计可施，索性也就不管了。这一声话随着夜风扩散开去，很快消遁不见。
人力车拉着她在四通八达的马路上一路穿梭，都市的繁华风光在她眼前掠过，不过是走马观，根本没有心情欣赏。
红杏的两只手握在一起绞紧了，直到下车也再没有松开。
她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包袱，要想上前去，然而脚却被黏住了一般，一步也动不得。
这日，小满是跟冯寄青等人约好了一道前往南市看绘画展览的，跟他们有段时间未碰面，几个人原本有说有笑，气氛极好，过马路的时候，他的心不知道怎么忽地抽紧一下，人一怔，本能地回头望去，只看见一轮明晃晃的秋阳晒着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再没有别的。
所有东西，都是手工一点一点雕刻成的，不过指甲盖大小，又是事无巨细，连兔子的绒毛、裙子上的褶皱都活灵活现地雕琢出来。
是只方方正正的木匣子，不过手掌大小，外头看起来平平无奇，打开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树林草地，木头屋子，最中央是只憨态可掬的兔子，身上穿着公主裙，怀里还捧一束玫瑰。
她的目光落到其中一个人的身上，只见他穿身雪白衬衣，眼睛黑亮有神，人又高大挺拔，嘴角眉梢都噙着淡淡的笑，走在灿烂的阳光下，完全是意气风发的俊秀少年郎。
直到初冬，婉晴送来生日请帖，邀请二人一同前往杜宅参加生日会。
她手心里捏着一张纸，是之前那位姓叶的女人来访时写给她的地址，说她或许今后能用到。
这样朝前走出一段，就有一辆马车过来接应他们去旅店，刘掌柜和老何坐在前头，红杏一个人坐在后头，风尘仆仆再朝前行进。
刘掌柜在金钱上素来吝啬，这晚便是下榻在一处脏旧的小旅店里，到了这个点早已没了热水的供应，红杏就拿凉水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还散着上一个住客头油味的铺盖上，合衣蜷到早晨。
一开始，刘掌柜还与那赶车的一来一去聊几句话，渐渐地也不再出声，四下里极其安静，只有风声混着车轱辘摩擦在地面上的声音不间断地响。
煦和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却不说话，甚至没喘一口气，一进门就从衣兜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小满。
这马车四面透风，一阵阵的寒风刮在脸上身上犹如刀割，红杏紧抱着那包袱，一动不动地蜷缩着，生怕动一下，连仅存的那点热气也散没了。
她循声望过去，就瞧见相隔不过十多步的距离，一群衣着光鲜靓丽的少年少女正有说有笑地预备过马路去。
这样看已让人惊叹，却还没完，煦和轻轻拧两下子木匣子底部的发条，那兔子便跳起华尔兹，随着音乐旋转，原来这竟是一个音乐盒。
小满知道他手巧，对着这样精细的活计却还是不由怔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叹道：“这是给她的生日礼吗？真有一手。”
煦和脸红了一下，笑了笑，“随手瞎做的，还差颜色没上，剩下的就靠你了。”
他说是瞎做，但这东西如此复杂，显然不是这么一两天随随便便能做成的。
小满看得出来，却没有点破他，笑应一声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