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这只该死的佛鸟儿呢?甚至连他也动用上了……不过不破坏我的计划便是,谁死都可以。”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唯有一抹斜长的金乌浓影渐渐偏向檐下,流向白玉汉阶,写满蓬勃野心的俊眸就这般光彩明丽的重新若无其事耀着单纯的眼色。
远远的,他看见了孤身冷清的瑶姬。
瑶姬周遭大约五寸的地方才有成群下阶的臣工与神仙,大多都是飒然撩袍,有意或无意的行进快些,避着瑶姬走。
瑶姬看似也不在乎这些,匆匆忙忙地仰首,瞥见西天的那抹浓郁浮金愈发的远了,像是忽而就陷入了如云团般柔软虚无的记忆里,动作缓慢了下来,许久才回过神色,一言不发地臭着颜离开。
许亦云一直在看着她,顺着她远去的衣裙与雪白阶梯而延伸,各处皆是粼粼般的柔目金彩火红,飞扬的似欲能撕裂山川叆叇作的帛,顺势化成更深沉的潮红似的。
这副场景他好像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便沿着血红血红艳丽的丹墀向下挪动,穿越几重晦明的宫阙,才恍惚的回首,却是那一抹流光霞色坠入了灯火连绵如龙的宫阙间,再没了踪迹。
几千年前,那个男人现出法相金身、永恒兽态时,他周身燃躁的熊熊枫火横冲直撞的碎入浊绿幽然的海面,万物如蝼蚁般,在他火红单足之下像一群苟且偷生的蜉蝣,险些就要被他那遮蔽天空的双翅焚成灰烬。
许亦云自顾自的笑了一下。
如果那个男人还在,兴许他最钟意的是瑶姬最不喜的那一个姑娘。
她惊奇的继承了他的东西,甚至一开始的命运也是如此的相近,品性、姿态,甚至都是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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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他静静的凝视了最后一眼今夜风雨中的大京宫阙,春夜间的它更像琉璃砌造的一条死寂的龙,龙骨宫殿曲曲凹凹地被稀碎宫灯鳞片辉映着,像那个傀儡天子一样,在神仙的手中,足下,苟延残喘。
如果那个人还在,如果那条通道还能打开,是不是如今天下混乱的局势就可以改变?
坐在苍茫云座上的那个人已经老了,但他有时又是糊涂的,清醒时警锐敏感的惊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好的造化主,除却对不起那只古老的血脉之外。
他屈了屈自己的指节。“呀……他们都对她下手,弄得我也手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