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临歧,原先真不是个好相于的!”
巨大垂目微笑的香佛满头如天河的发丝尽数垂迷,一手捏作如佛之态,微微折膝收拢赤金秀足。身下亦是瀛洲佛贯修的一枝轻盈春木,瀛洲的佛没有莲座,大多都是如此细致精巧的景物,更能衬托的来瀛佛的自如盈盈。
江迟清丽面容上亦是浮现一抹淡淡的戾气,眸中千里春波尽数冻凝为冰雪。她的一只纤细无力的手此时正悄然搭在那香佛的膝处,婉转成二指并驾状,脑海却是陡然轰地浮涌那年十岁时,裴星语清冷的字字简骇的无力场景来。
那时的春光是如此的灰白死气沉沉,而她过早的挺秀起了原本瘦小如新发枝木的腰骨。
许久,江迟蓦然地勾起一抹冷然嘲弄的笑来,不知是笑谁,凄凉了起来,转身如清影般藏声无踪的离去,一步一步强忍着坚定地去往她该去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从来护不住什么东西,多半都是那造化孽儿无情摄去的。而她身侧的人亦是一个接一个的散去,而她,只能无力无措地望着,一如当年被瑶姬带离东北郡,她只能忍耐着高烧与风寒,近乎凄凉的看见那个年老的生佛无声的泪流满了整张面孔。
寺庙之上,穆穆青天。青天之外,神明百态。
江迟似乎恍惚的便能望见那个人残酷丑陋的微笑栩栩的在眼前绽放,但如今与从前一切不同了。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刀俎的她,这世间一切在巨灵掌下的棋子,都应该被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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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的神兵从远处的长安道起,一路绝尘探看,一直到了长安道旁偏远地方的一处荒芜庭院之内,那道独属于江迟的气息才逐渐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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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也并未多想,推门便进了去,结果院内空无一人不说,反倒是藏匿的鬼魅足够淹没一条长安道了。
庭院的不远处便是一个前年因大理寺牢狱暴动而惨死的老臣宅院,得了皇帝的抚诏,家中之人尚且算作富足。
暮色渐渐浓郁苍茫,宅院之中的婢女行动的愈发频繁焦促,来往几重宽大秀致的庭院之间,身影如游鱼。
主院之中的一抹雪白粲然身影翩然秀直而立,似是察觉到暮烟长风之中有什么东西灵秀飘走,修长淡漠的鸦睫淡淡的抬了抬,旋即凛然回首,望向一旁偏院的屋脊之上——
灼红飞扬如流火的裙裾刹那为靛紫天穹添上一抹烈艳之色。风华散去,那张雪白清丽的面孔便陡然猝不及防地闯入他微怔的双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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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