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愿意帮助纪云琅,我只是害怕自己帮不了纪云琅的忙,更害怕给纪云琅帮倒忙。我可以预想这是一件自己从未经见过的大事,而这件事情,对纪云琅很重要,对郦国百姓很重要,所以我才会紧张害怕。
我想,只要纪云琅能够看着我,我就不会那么害怕,即便他不能插手。
“你害怕吗?”纪云琅问道。
我伏在纪云琅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缓缓摇头:“不害怕,只要你在,我就不怕。”
纪云琅的步伐渐渐变缓,我伏在纪云琅的背上也感到微微的摇晃,一伸手,不经意间碰到了纪云琅的脖子,我惊呼:“纪云琅,你……你身上好烫!”
纪云琅淡淡一笑:“不要紧。”
我这才恍然惊觉,难怪自己伏在纪云琅的背上,一直觉得那样温暖,难怪纪云琅背着我,却好似有些吃力的样子。可是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发现,任由纪云琅背着我走呢。
我用力挣着想要跳到地上去,纪云琅的手臂加劲,蹙眉轻声道:“别动,这样不好背了。”
我不敢再乱动,却又无法再这样伏在纪云琅的背上,我心中只是惶急:“纪云琅,你发烧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你……你为什么还要追着我出来,还这样一路背着我……都是我不好,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乱跑……纪云琅,你很难受吗……”
发烧不应该是什么大病,在大迎长大的我从未将伤风发热这样的病症看在眼下。尤其是对纪云琅而言,我更以为这是不足为道的。可是如今纪云琅表现出来的特征却是十分明显,这样我着实忧急。
脚下的路曲曲折折到了尽头,纪云琅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所停下来的地方,是皇宫东边一处偏僻的宫殿。我曾用大量的时间在宫中漫步,然而对于这个宫殿的印象仍是十分模糊。最令我惊奇的是,这所周围团团站着许多身着黑衣的卫士,他们一个个都显得精神饱满,体格矫健。
我有些警觉地问道:“有谁在这里等着吗?”
纪云琅却一语不发地背着我,一直走到了宫殿里面。
有两个年级已经不是很轻的宫女迎上来,带着我走进了内室,给我取出了一套衣服,便要帮我更换。
这衣服从里到外,从小衣到中衣再到外衫,还有鞋履袜子,十分齐全。
只是我因为胸前有伤疤的缘故,沐浴更衣皆不喜欢有人侍奉,以前刚到大迎的时候,便只徐阿姆一人服侍我洗浴,后来我便索性自己沐浴更衣。大迎宫规远没有郦国繁复,我独自完成这些小事,也并无人深究。到了郦国之后,服侍众人也都依从我的旧习。
所以我便让那两个宫女留下衣衫,独自换了。
这衣服是郦国女子所穿的样式,衣料很是考究,拿在手中如同握着一泓温泉水,柔软光滑,却又若有若无。衣服是泛着珠光的浅浅的鹅黄,几乎便要接近于白色,郦国人的外衫尤其不喜白色,所以这样的颜色倒是很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