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无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更困难的是面对那些波云诡谲的消息。
五月二十日,太后告诉我,大迎的二皇子病故。郦国与大迎除了相互毗邻,相互贸易往来之外,如今还有了我这一层和亲的关系在里面。所以太后与我商量,除了两国之间应去的吊唁、丧礼之外,我还要有什么表示。
我当然一切听从太后的安排,只是二皇子的死讯让我感到无比惊讶。这不仅仅是因为二皇子正当风华正茂之时,更因为他的死讯在阿继被立为太子之后传来,让我隐隐感到了山雨欲来之势。
我托小诗去和亲信大臣通了讯息,询问关于大迎的变故有没有传来别的消息。
与小诗接洽的那人甚是警觉,反问我为何要问此事。我一时不解,托小诗道:问不得吗?
那位大臣只说了一句:贵妃是大迎人。
这句话颇含着一些耐人寻味的意思,我想了许久方才醒悟,他们必是担心,我身在郦国心在大迎,更担心我潜入郦国皇宫,是为了帮助大迎图谋一些事情。
处此嫌疑之下,我只得说道:心系故土,人情之常。
三位大臣商量一夜,方始给我回复,无他。惟风闻二皇子病故与大皇子、四皇子或有关联。
二皇子病故与大皇子、四皇子有关联?一个让我听来觉得不可思议、细思却又令人心惊的消息。
我努力思索,还原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大皇子与四皇子图谋太子之位,暗中下手伤了二皇子。本以为如此一来,太子人选会落在二人身上,谁知两人的密谋被皇上发现。
如此,终究是那个因为出身不受关注的沉默的三皇子阿继,被立为了太子。
我极目望向北边的天空,耀眼的阳光之下远处的天似乎和头顶的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我却不能不为那片天空之下的人们感到担忧。
只算掐指算算日子,纪云琅离宫已经将近半月时光了。这意味着我所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计划越来越迫,也意味着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为别的事情担心了。
纪云琅不在宫中的时间,后宫顿时安静了许多。
王雪晗被禁于慈宁宫,何连月被禁足在连月馆,陈喜宜被贬为低等宫人从事着诸般低等的活计,而薛灵嫣,本来就是个十分省事的人。
我借着在宫中漫无目的闲逛的功夫,很快便约到了孟姚春与宋清芷。
孟姚春冷冷地看着我,“怎么不叫上薛才人。”
我道:“无需牵扯上她。”
孟姚春冷笑:“怎么,她不是贵妃的好姐妹吗,皇上也交代了她与贵妃关系甚好,不让我们对她动手。难道贵妃反而信不过她?”
我道:“我自然相信她,只怕你们信不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