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临时,宋绒从宋阿姨的花园里拎回几颗胖乎的多肉,一颗摆在宿舍,两颗摆在公寓里。
到了寒假,多肉就被挪回沈如裘的别墅里。
在这个寒假里,彻底进入放假状态的两人哪里都没去,光是在暖烘烘的屋子里互相黏着,读读书,做做饭,就已经足够充实。
偶尔做饭做得腻了,就回沈如裘家里吃顿饭,再小住几天,陪家里人到山顶池塘边上钓钓鱼、放放风筝。
即便从来没有正式探讨过,家里人似乎却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关系,自然而然地将宋绒纳入家庭的范畴。
盈盈潋潋放假后拿到手机,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添加上家庭群里宋绒的微信。
当时宋绒和弟弟妹妹坐在一起,沈如裘被叔叔带到书房里谈话。
宋绒同意了弟弟妹妹的申请后,就又莫名瞄上置顶里沈如裘的微信昵称。
他盯着那串明显是一串日期的数字,疑惑地皱眉,不由得问低头捣鼓手机的潋潋:“十一月二十七日,是叔叔阿姨的生日吗?”
“不是呀。”盈盈抢答,“我知道噢,是球球开微信的第一天!”
宋绒仍然觉着一丝不对,但还是先回应了:“噢……”
等到当天夜里回到沈如裘的别墅,酣畅淋漓地做了一次,洗干净澡,再一起窝到被窝里时,宋绒才将自己的困惑告知当事人:“……那串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嗯……有。”沈如裘肯定,但说法与盈盈一样,“是我开通微信的日期。”
“就是这样吗?”
在宋绒探究的视线里,沈如裘微微笑起来:“不全是。”
“你又卖关子!”
宋绒撅着嘴,用指甲捏他覆满肌肉的手臂,结果又把自己的手摁疼了,只能让沈如裘吹一下,再用指腹轻轻揉摁红了的手指。
揉着揉着,又黏糊糊地亲了一会,沈如裘才捞过手机,开了浏览器:“绒绒,你好好想想,那天你在做什么?”
宋绒把脸颊贴在他肩膀上,刚思索几秒,耳根就蔓延上红晕。
还不是薄薄一层绯红,而是跟被蒸熟的虾一样的酡红色。
沈如裘戳戳他的脸蛋:“想起来了?那就自己说吧。”
宋绒扭扭捏捏:“其实,也没有什么……”
“就、就是,早上开了班会,我拿到了你的礼物,然后,很开心,但是不敢跟你说……”
沈如裘掐住他的下巴,炙热视线直直撞进宋绒眸里:
“之后,你就翘了整整一节数学课,在日记簿里意淫我。”
宋绒僵硬地挪开眼睛,心虚到说不出话。
只见沈如裘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抽出宋绒的日记簿,熟练地翻到标示着【1127】的意淫片段。
宋绒根本不需要看,就知道自己在上面添了多少笔糟糕的污言秽语。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他当时连半点文字资料都没见过,竟然就能无师自通地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
但沈如裘还是为他概括出来:“早晨的班会课上,你幸运地和我互换了礼物,但在当天傍晚下课后,我就把你堵在空荡荡的小巷里……我有事为什么不能直接转过身来和你说?
“我干燥温暖的大掌……嗯,扇到你屁股上,把你揍得缩到墙角里,嫌恶地对你说,是不是你动了手脚?送给班花的礼物,怎么会被你拿走?绒绒,你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
“我……我没动手脚。”宋绒忍不住辩解,“那天的前一晚上,我还沐浴焚香了,在日记簿里许愿,想抽到你的礼物。”
“你当然没动手脚。”沈如裘忍俊不禁,“因为手脚是我动的,我去和班长说过,让她把我的礼物搁到你桌子上。”
“……?!”
宋绒震惊:“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连我暗恋你都不知道。”沈如裘无奈,又接着道,“你畏畏缩缩地向我求饶,说你没有,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就说,你还敢撒谎?……绒绒,我不会随便污蔑人,你怎么把我想得这么坏?”
宋绒小声解释:“这是性癖,我、我喜欢被你骂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沈如裘又揉揉他的手心,“你就说,对不起,你错了,如果我很生气的话,可以肏你一顿,你是双性人……绒绒,你要真这么说,我就要带你去警察局了。”
宋绒捂住耳朵耍赖:“这是手写的,这不是我写的。”
“好,你不是笨蛋,手才是笨蛋。”
宋绒鼓着脸颊,无比尴尬地抢过日记簿,迅速塞到枕头底下,假装严肃地喊:“……别看了别看了!你、你都没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要开微信。”
沈如裘将他重新搂到身边,温声道:
“即便我转校是抱着与你更进一步的想法,但你当时学习状态比较糟糕,也总是一个人缩在座位上,看起来也不太愿意和我说话。所以我并没有将自己的感情暴露太多,平时也不会随意偷窥你。
“那天中午翻到你的日记,是因为你中午午睡的时候,手臂不小心把它碰掉了。放着书签的那页向下摊开,我拎起来时,就忽然扫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一直不太爱搭理我,我当时就因为,你可能不太喜欢我,所以,在看到你在日记簿里提到我时,我会下意识想要知道,你有没有在背后偷偷骂我。结果……”
宋绒捂脸:“对不起,我是闷骚怪。”
“你是乖绒绒。”沈如裘道,“那天中午,我把你的日记簿由头到尾翻了一遍,越看越感觉,你似乎有一些我从未理解过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