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安见青年起了满身汗,已经快浸湿近一半的里衣,但依然在尽可能地蜷缩,离远。
他意味莫名地轻笑一声。
只是两月未见,这人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不说,还不想见他,还抵触他?
唐酒安几步跨过去,绯衣拖曳在地,他半蹲下/身,右手环扣青年的腰身,使力向上一提……男人的手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左手落在腿弯上一点,将那小没良心的一把抱起,还颠了颠。
好轻。
失重感让临·小没良心的心脏狠砸一下,他猛地双手环住男人的脖颈,眼睛睁大,带着不可置信。
唐酒安低声闷笑,轻哑的嗓子轻轻震鼓,喉结上下滑了滑:“怎么一点都不消停?”
临琛九:“……”
他面上泛起薄红——被这无赖气的。
脑子的不清醒被这一下全给带走,他僵硬地收回揽住男人脖颈的手,闭了闭眼。
青年像摊尸一样平躺在男人臂间,尽可能的心平气和道:“你放开我。”
“啧”,唐酒安弯下/身,在把人彻底放回冰床的前一刻,凑近了青年因怒气而泛着薄红的耳,“真是越长大越不讨喜。”
说完就直起身。
重新落回冰床后,临琛九默不作声地往另一边床沿移了移,避他跟避瘟神一样,唯恐不及。
唐酒安轻轻挑了下眉。
回到冰床,临琛九情况并没有好起来,他依旧很疼,分明身下就是冰,骨头却更加灼烧炽烈。
“好热……”
好疼。
这里除了冰床便没地儿落脚,唐酒安打一个响指,变了条椅子出来,懒懒散散地靠上去。
他冷不丁来一句:“你功法反噬了。”
临琛九正坐着,曲起双腿,后背的衣料黏着人身,隐约可以看见肩胛的颜色,或许是泛着粉的。
他轻轻揉摁着膝盖的皮肉,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唐酒安心中轻“啧”一声,刚坐下没半会儿就又起了身。
眼见青年又要靠边移,他不冷不热的提醒道:“再移又该掉下去了。”
唐酒安就不明白了,他与这小鬼关系也不算差,怎么就被嫌弃成了这样。
刚醒就要跑,自己抱他又像被强迫似的,伤疼也不知道求人,果真是小没良心的。
他弯身要去触碰这人的膝骨,眼见着人又要往回缩,不由低声警告:“别动,想继续疼吗?”
临琛九动作一僵,不动了。
看着唐酒安如玉般的手,他脑中又闪过解准的脸,第无数次的提醒着他,这人是解准书中明码标明的后宫。
反胃的感觉顿时涌上。
他皱眉忍住不想,随口岔开话题:“什么功法反噬?”
唐酒安手上泛起青色的冷光,他动作不停,闻言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眸深很冷。
“冰雷双灵根,全是极阴属性的变异灵根,可你偏偏要逆着自己的体质去修什么阳雷,搁置着冰灵根不管,你说什么是功法反噬?”
临琛九静默不语,可那人明显没打算放过他。
“青年才俊第一人,风光无限的青云榜首,扶摇派唯一的首席弟子,你就这么作践自己的天赋?”
听着那有些刺耳的问话,临琛九并不反驳,他想起了一些事……这苦果的的确确都是他自己种的。
为了帮所谓的未婚夫治疗阴气缠绵的病痛——
他强行改换了自己的修行功法。
不止如此,类似的蠢事还有很多。
一桩桩,一件件,到头来,全是他自己感动自己,让那个人对他怜悯,难如登天。
唐酒安加注完最后一点疗愈灵力,淡淡收回手,转身抬手在那条椅子上变出几套衣服。
临琛九默默动了下膝骨,眼睫垂覆,不知在想什么。
“别想着离开,你师尊跟我用丹法换来这密地的使用权,可不是让你到处跑的。”
唐酒安已经转过身,盯着他,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