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终断。
临琛九淡淡笑了笑,那双黑沉的眸子却压着。
他拿起身旁的杏仁,放了一颗在嘴里。
轻轻地咀嚼声响起。
虽说前世他修炼不好,做人也不太行,但,知道的东西还挺多的。
外人借力损毁,说得简单。
但其实就是把毁丹造成的冲击全部转移到施法者的身上,毁丹者所受的痛,只会是施法者实在受不住泄露出的一星半点。甚至施法者以自身为基,可以让毁丹者修为不落!
他前世就见过这样做的人。
什么自我毁丹痛苦成倍,那痛苦,本就是他应该承担的。
他的师尊,上辈子修至大乘巅峰,顶着九转天雷,淬魂炼骨。
最终天雷落尽,仙都的神光普照下来——
一代宗师终得圆满。
在这凡世,受了奚芜上尊恩惠者数不胜数,他成为神,不仅是修行鼎盛,更是功德圆满,是万万人心之所向。
他决计不能因为自己,毁了他师尊的人生路。
临琛九怔然盯着纸蝶出神。
这岩泉石洞一处滴着水,低落的速率与临琛九的心跳同频。
缓慢又平静。
洞府石门再开。
唐酒安来了。
临琛九收回折纸,把它夹在自己的腰封,拿起话本,恢复悠闲的模样。
唐酒安换了身衣服,只不过同样是绯色。
男人一身箭袖轻袍,高发抵腰,腰间吊下一串碎金小玉,斜竖一支玉箫,玉箫尾端绑着红穗子。
穿着不伦不类,但在这人身上,却又莫名相融。
唐酒安拿出玉箫,于空中划转两圈,随手平放身侧。
他离玄冰床五步远站定,眼尾弯出一痕笑。
“奚芜找你了。”
临琛九翻书的指尖微顿,片刻后撩着眼皮看过去,面色无常。
甚至还有空想——
这人的鼻尖痣太艳了。
“嗯。”
随意应了一声,又转眼盯着书页。
唐酒安无话可说,用玉箫的那只手靠抵额心。
“行。”
他转过身,像是要走,最后却没动。
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背着人咬牙:“奚芜让我帮两件事,一件是借天玄,就是你身下那块冰;另一件,就是治你那沉痼久积的毛病。”
“我找了半月,如今就差一味药,你跟我去一趟拍卖场。”
临琛九放下话本,手指拿了颗杏仁,半垂着眸,闷声应了。
“嗯。”
得到回应,唐酒安立马走得飞快。
他想不通。
临琛九除了刚醒的时候对他抗拒过,后面的态度虽说不咸不淡,却也不能算差,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很气啊!
什么话都有一种敷衍的感觉。
这人之前有这么话少吗?比他多吧?!
唐酒安看在这人身体状况稳定,沉疴没有再犯,才愿意带着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