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墓地有专人看护,很干净,许多墓前摆放着亡者亲友几日送来的鲜。
景虞注视着墓碑许久才放下手中的白菊,她弯着腰轻抚着墓碑,在夫妻俩的墓碑前呆了足足二十分钟,并没有说话。
白银看着墓碑上夫妻俩笑得灿烂的照片,心中也不由得沉重。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从前是不敢说,现在是没机会。”
“你一心想让叔叔阿姨入土为安,不想火葬,可是b市那几年正赶上经济大开发,根本就没有几个陵园,我就托我爸爸在京都郊外这里找了一处,山清水秀,也有人打扫,想来叔叔阿姨也是愿意的。”
“我曾对叔叔阿姨说,假如有一天,你真的释怀了,能放下全部的噩梦......也能平静地过来给他们扫扫墓,我就带你来,在叔叔阿姨的见证下,跟你道歉,像你保证,余生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可是,我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景虞没有听清最后一句话,因为她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流成了断了线的珠子。
四年,她根本就不敢面对自己的父母的墓。
可是她现在又有什么脸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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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地跌坐在地,扶着石碑哭得不能自以。?
“地上凉,起来吧,我带你来,可不是为了让叔叔阿姨看见我是怎么弄哭你的,你该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幸福。”
白银半扶着她,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又将她抱在怀中,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想要安慰她,想要给她温暖。
项端年的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景虞哭得狼狈,白银一手拿着她的包,一手不自然的拨着她的发丝,像是生怕风呼啸而过,将她的头发吹乱。
风吹过的时候,顺带卷起了景虞的裙摆,让她看起来如同美丽的蝴蝶一般。
真的很美,可他从不知道,她哭的时候竟然美的如此惊心动魄。
但坐在车上的男子,却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碍眼无比,双眸绽放出寒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味道刺鼻。
等他意识恢复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是他手上的那根香烟,已经燃到了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这味道大概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两个手指早已被烫的红红的,只不过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罢了。
看着自己的被烫伤的两个手指,项端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而嘴角上,也再度扬起了一抹苦涩。
这个时候的他也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无法参与她的过去。
好似,从一开始,白银的心,就只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不曾离开,那她呢?真的完全不留恋了么?
“小虞,别哭了,乖。”
白银不厌其烦的安慰着他,视线在不远处的车上停留,那辆车已经停了有一阵子了,此刻终于开了门,一个欣长的身影迈了出来。
“他来接你了。”
说完这句话,白银环着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紧缩了一下,却又缓缓放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白银才稍稍的侧过自己的头,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失态,那么嫉妒。
景虞已经渐渐找回了理智,只是还略带恍惚。
“端年,你过来了啊。”
恍惚之间,景虞看到了项端年的车子停在不远处,
她没有力气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只是和白银道了别。
钻进车子的时候,景虞的手脚止不住的颤抖。不过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真的还算掩饰的很好。
她不想让他担心。
“今晚有点起风,怕你冷,来接你。”
男人勾唇一笑,眸子里的光芒微动。如此的他,好似和刚刚独自坐在车上的他判若两人。
景虞系好安全带,车子却迟迟不发动。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看他。
他的眼中酝酿着黑色的风暴,却压抑着试图平息。
“小虞,不管什么理由,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他淡淡地开口。
景虞愣住。
他生气了?
“我…其实是因为白银他……”
景虞试图解释,被打断。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但是我依旧不想看见,你哭的时候,依靠的是他,小虞,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帮你。”
帮她?帮她什么?景虞还想开口,一个冰凉的吻落了下来。
“好了,我们回去。”
他松开她,发动了汽车。
车发动,将这片墓园远远地落在了后面,一束白菊随风摆动,像是在示意。
起风了,有些微微凉意,这个夏天似乎过的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