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虞默默地听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看不清眼睛里的情绪。
她是有些恼恨的，却不是恼恨项端年想要将这事抹平，而是恼恨温老爷子，明明知道自己在项端年心中的地位，却还要以自己为筹码前来逼迫。逼迫他放下过往恩怨，放过温如玉，放过温斯人，放过温氏。
却不想他们是如何伤害他的，
不过就是几天前的事情。
见项端年不说话，温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之后，从一旁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份说明文件。
单薄的a4纸，虽是保存完好，却因为老旧显出几分褶皱来。
项端年看见了，一直平静的脸色终于阴了下来。
“您这是......干什么？”
温老爷子的面上浮现几分羞愧之色。
“你也应当记得，这是当出我助你创立西楚集团时的东西，那时我怜惜你们母子处境艰难，伸出援手的时候原也不想要什么回报，可是你即使年纪轻轻就通世故人情，还是让秘书室拟了这份声明——无论何时，只要温某人愿意，便可以股市价格收购位于你和你的家人私人名下的全部股权，你当时提出来原本是为了向我证明，你可以管理好西楚集团，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我可以随时收回控制权。”
“我虽然知道这样做卑鄙，可是如果我不能从你这里得到承诺，我也只能豁出去我这张老脸做这种不讲道义的事情了。”
良久，项端年缓缓抬起头。
“那就如您所愿，请把这份文件还给我——您失去了我对您的信任了。”
温老爷子面露痛苦之色摇了摇头。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换给你，也许等不久后我死了，我会让人替我还给你，我在下去跟你祖父赔罪。”
温斯人和温如玉以胜利者的姿势推了温老爷子出去，室内又重新陷入了安静之中。
项端年的手指头按了按太阳穴，景虞忍不住想要替他抚平他眉心的愁容，却在他一激灵的躲闪中发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