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舟再次慢慢向前驶去,而这后半程,这些鱼似乎更为活跃,亦或者是他们的到来,惊醒了那些沉睡的鱼儿,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只见,时不时有鲤鱼跃起水面,再次落下的时候溅起的水,落在了寂凉的脸上,手上,还有脖颈之间,寂凉抹了抹脸上,手上,还有脖颈之间的水:“真是些调皮的小家伙。”刚说完,寂凉便被吓得不敢动了,因为她肩头突然落下只黑色的大鸟,她能感觉它锋利的爪子,在紧紧箍着她肩膀,寂凉慢慢的撇过头,和那只大鸟对上了视线,那鸟正看着她,大眼瞪小眼,可那鸟却也完全没有害怕之意,只见那鸟的嘴尖而长,就像她腰间的剑一般锋利,不知怎的,寂凉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慢慢伸出右手抚了抚那鸟的头,那鸟似乎很受用的样子,任凭这寂凉向它头上摸去。
故成风边划着浆边看着寂凉,只见凉儿先是一惊,再是同那鸟直视,接着再似是爱怜的摸着那鸟,表情转换极为迅速,实在是可爱至极:“凉儿,这是鸬鹚,擅于潜水能在水中以长而钩的嘴捕鱼,性不甚畏人。可栖止时,一般都在石头或树桩上久立不动。”似是想到什么,轻笑了声:“凉儿,你说,这鸬鹚不会是把你当作同伴了吧。”同样一身黑,都有自己最为锋利,锋利到能让他人致命的武器。
寂凉还在同那鸬鹚玩耍呢,便听见老爷轻笑出了声,老爷说什么,说这鸬鹚把自己当作了同伴?寂凉刚听到老爷说这话,还没反应过来一时居然相信了,直到她对上了老爷似是调笑的视线,才知道被老爷戏耍了,寂凉慢慢地把鸬鹚放在了那小舟之上,不知为什么就想捉弄下老爷,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手鞠一捧水,朝老爷泼去了。而那鸬鹚也是有眼力见的,头颈一下便向前伸直,脚伸向后,缓慢地扇动两翅,一下便飞离此处,大概,是去觅食了。不知,为什么在这里,在老爷的故乡,寂凉就是特别放松,此刻的她已经忘了他还是故家老爷这一回事,想起来的时候,才道:“完了。”
而那故成风见着寂凉手鞠起一捧水就像自己泼过来,泼到了自己身上,一时竟有些发愣,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船桨,也手鞠了捧水,朝寂凉泼了过去,似个少年一般,没有任何身份限制,此刻,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
寂凉自是不甘落后,咧出个姑且我们先称它为“奸笑”:“老爷,看招。”又回捧了水泼至老爷身上,你来,我往,好不欢乐,直到寂凉打了个喷嚏,两人才发现这衣服似乎都湿的透透的,看了对方的狼狈样子都笑出了声。
两人都似少男少女那般。
“回去吧,换身衣衫,入夜,与你一同去夜市。”
“嗯。”
故成风又慢慢向回划去。
直到寂凉慢慢的出了声,指了指那开满了桃的岸边:“老爷我要去那边。”故成风似有犹疑:“凉儿再不回去,换衣衫的话,风一吹,该有疾了。”寂凉扯开个笑容,睁大右眼看着面前的人:“老爷,我都没好好看看这戏水湖畔的景色,下次来都不知是什么时候,况某位圣人不是说过:来这戏水湖畔,不泛舟,等于没来这江南么,那我都没仔细瞧这风景,又怎算,来泛过舟呢。”故成风似乎有被说动,寂凉再次乘热打铁,可怜兮兮地看着故成风:“况我们,江湖儿女本就不该计较那么多不是么,老爷甚么时候见过我有疾,老爷,就允了我这一次吧。”故成风摇了摇头,他到底拒绝不了她,慢慢划向了那处,还没至岸边,就见寂凉足间一点,飞至了那桃树下,要说,这桃树也该过了期了,只是这边温度比较适宜,所以还未落,在桃的映衬下,他的凉儿越显娇媚。
人面桃相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