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阴阳,倒六合,万法算尽,机关破绝!”
在一道宛若术数和合的光芒中,那六枚银色阵器各自化成了不同的符文咒印,在天空中排列重组,如同无数的机关嵌合、数字更替!随后一声锁符开合声,如同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答!在阵器分裂的那一瞬,水落石出,云开月明!
大雪骤停。
结界崩毁的一瞬,竟然是如同镜面破碎的声音。
客栈中的众人望着脚下一瞬消融的冰雪,刹那间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回暖的温度,凛冽却不再严寒的山风,以及头顶久违的日光,所有的真相,只在帷幕后方。
祥和的景色并未能持续太久。
因为随着结界的告破,风雨飘摇的山间小楼,很快迎来的是一股沛然如天地正气的强大剑意!
“是蜀山!”
李江帆目光一振地望向了远山,在山洪般涌来的无尽剑风背后,是四柄动如猛兽烈禽般的震天飞剑!其势之强,简直是一剑御山河!
“来得够快,一点不比十七年前晚。”
这个书最近更新在##六@@九@@书@@吧!!更新!
白止离呵呵一笑,随后平地腾空,随着身周的水汽凝结,几乎是眨眼功夫,瘦削的身形周围,已经聚集了镇压天际的万顷雷云!
白色的雷光在浓重的黑色云层中涌动,一如当年的峨眉,黑云压城,兵临群山。
雷色与剑光对垒,水汽共长天一诀。
两相分庭的局势只在刹那间成形,而殃云之中的男人,只手间便御得那四柄不羁狂兽般的河山剑意。
“和十七年前不一样的感觉。”
白止离放声大笑,“不可不必不能然也那四个老头呢?年纪大了都升天了?新晋的蜀山四长老是嘛,来啊,不妨让我一睹,你们跟你们的前辈间还差了几斤几两!”
没有人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不断加注在那四柄悬空飞剑上的沛然剑势。
“十七年来的执着啊。”地面上仰望高空的张野轻声感慨,“你的执着当中,又有几分是痴迷,几分是尊严呢?”
“要那万顷雷光,再渲染这整片峨眉?
“哈!
“说到底,不肯低头的还是自己吧。”
“岁数这种东西,百年就够了。活得年岁越久,就越是容易执迷,越是容易放不下,越是容易想不开,越是容易钻牛角尖。”一旁的林九细细品味了一遍口中的烈酒,这种活了百岁的妖物,倒像是很能体会这种感觉。
“你懂?”张野笑问。
“没什么懂不懂的。因为会寂寞,因为会质疑。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当一个人活得久了,活得渐渐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失去了*,迷失了自我,他就会本能的开始迟疑,迟疑自己到底为何而存在,生存有何意义。我想对那九曲河神来说,千年不过弹指,那虚度的年月中,应该再没有什么比十七年前的惊鸿一瞥更加容易令人心动了吧。
“谁知道呢?”说到一半,他倒像是自我否定一般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全部猜测。“毕竟我连他们的故事都不知道。只是勉强从你们的对话中猜测到,一个山川地灵,为了寻故人,曾只身闯入蜀山,独战时任群雄。这个中有多少执迷不悟我算不清楚,我只知道,妖族长寿,多半都是因为执迷。”
“哈?”张野夸张一笑,“不是都说‘情深不寿’嘛?还有越执迷不悟活得越久的说法?”
“有的。”老酒鬼点了点头,“因为活到了最后,往往只凭了一点执念,强撑着存活于天地间。不再为人,也不愿做鬼轮回,于是成了妖。你所看到的每一名妖物,其实背后都是一段自欺欺人的执迷。”
“哦?”张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呢?你老兄的背后,又是怎样的故事?”
“我?”老酒鬼翻了个白眼,“没有故事,也不想讲给你听。不要烦我,谢谢。也不要追问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整天喝大酒飙骚话,不时给你小子吐吐槽讲解一下人情世故解解闷儿。不会聊天儿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不该问的问题整天到晚瞎问!”
“成成成不说拉倒至于反应这么大?”张野一脸不稀罕的表情。
只有红衣凑上了前,弱弱问出了在场两名女性最关心的问题。
“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嘛,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
张大师一声怪笑,眼神往周围一瞥,意思是想听故事的赶紧上前来,错过了机会我可不会说第二次。
“在此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先问清楚一个问题。”他清了清嗓子以后眼神暧昧的看向了李江帆,“李兄啊,我跟你打听个人。”
“说。”
心思耿直的李江帆本能地在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一股脊背发凉。
“李星云,你认识吗?”
“认识。我姑姑。怎么了?”
李江帆眉头一皱,意识到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